這些年來他是約莫猜到當年親孃的死與老妖婆脫不了乾係,隻苦於冇有真憑實據,卻冇想到,不但親孃,亦連祖母和父親,乃至連老妖婆孃家被滿門抄斬之事,都是出自她的手筆,那可都是她的骨肉嫡親啊,她的心到底是甚麼做的?!
董柏冇想到本身的要求換來的是顧蘊的變本加厲,又是憤怒又是絕望,再忍不住破口痛罵起顧蘊來:“你這個老不死的老妖婆,你必然會遭報應的,我就算做鬼也毫不會放過你!”
喜嬤嬤輕手重腳的替她撚好被子,才忍不住暗歎了一口氣,太夫人這平生,可真是太苦了,明顯才活了三十幾年,卻將人間統統的苦痛都受儘了,哪怕畢竟還是笑到了最後又如何,一樣是黃連鍍了金,太苦了……
董柏一出去便對著顧蘊跪下了:“兒子給母親存候,母親今兒身材可好些了?母親待兒子恩重如山,現在目睹母親病重,兒子隻恨不能折壽十年以調換母親的安康,偏又因公事繁忙,竟連經常侍疾於母親床前都做不到,兒子實在愧為人子,還求母親恕罪。”
董柏窒了一下,才勉強賠笑道:“母親談笑了,兒子雖不是母親親生,卻一刻也不敢健忘母親待兒子的哺育大恩,彆說隻是折壽十年,就算是讓兒子折壽二十年乃至是馬上就死了,隻要能換得母切身材安康,兒子也是心甘甘心的。”
“我纔是建寧侯,我纔是這個家真正的一家之主,你們竟敢如許對我!”董柏冇想到轉眼間本身的運氣便從天上掉到了地下,又怒又怕,掙紮著如何也不肯被拿下,又色厲內荏的罵顧蘊:“你這個老妖婆,我不會讓你的奸計得逞的!另有你們這群助紂為虐的狗腿子,他日我毫不會放過你們!”
喜嬤嬤已撩簾進了屋子,行至顧蘊床前,見顧蘊閉著眼睛一動不動,隻當她仍昏睡著,正躊躇要不要喚醒她。
便有四個孔武有力的粗使婆子上前,不由分辯堵了董柏的嘴,將其拖了出去,董柏身為男人雖天生比女人力量大,架不住寡不敵眾,且養尊處優多年,豈是一群粗使婆子的敵手?
“喜嬤嬤。”顧蘊冷聲叮嚀,“馬上安排人送侯爺去莊子上‘靜養’,侯爺的病來勢洶洶,怕是該將該籌辦的東西都籌辦起來衝一衝了,也是防著事光臨頭手忙腳亂。”
“盛京的春季可不就是如許。”顧蘊淡淡應了一句,便再無他話,既是不想拂喜嬤嬤的意,也是懶得再為芝麻大點兒的小事起火。
可就是如許,老妖婆還是盛都城裡出了名的賢婦孝女,哪家有女媳的都要拿了她做表率,讓女媳學習她的賢能淑德,――狗屁的賢能淑德,她就是如許‘孝敬婆婆恭敬夫君善待妾室庶出’、‘對苛待的本身孃家也寬大漂亮,在孃家被滿門抄斬後冒險為他們收屍’的,盛都城的人們都瞎了眼!
“闔府誰不曉得侯爺不是太夫人生的,這隔了肚皮就是隔了肚皮,如何養也養不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