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太夫人。”喜嬤嬤忙應了,看也不看中間已遽然色變的董柏一眼,往內裡請董氏一族的族老們去了。
顧蘊冷冷看著庶子無用的模樣,滿臉都是不屑與鄙夷,公然是董無忌的種,與董無忌一樣的無用。
公然下一瞬他不詳的預感便成了真,想著事情已經敗露了,關頭死老太婆已一條腿踏進鬼門關了,還能奈他何,乾脆自地上站了起來,才笑道:“兒子原想著母親正值病中,些藐小事就不必打攪您白叟家了,不想您白叟家已經曉得了,那兒子也犯不著再藏著掖著了。不錯,我的確已聯絡好同僚老友,明日便上摺子為我姨娘請封誥命了,她雖隻是父親的妾室,到底生我一場,‘十月胎恩重,三生酬謝輕’,現在兒子已是建安侯了,若連讓她獲得應得的身後哀榮都做不到,難道太對不起她白叟家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我一場?母親身來疼兒子,想必不會連兒子這點小小的心願都不肯讓兒子達成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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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邊模糊傳來丫環們抬高了仍不掩義憤的聲音:“太夫人真是不幸,病成如許也不見侯爺來瞧瞧,反而一心想著給本身的生母請封誥命,果然是生恩大於天嗎?”
“闔府誰不曉得侯爺不是太夫人生的,這隔了肚皮就是隔了肚皮,如何養也養不熟!”
動機閃過,董柏俄然生出一個可駭的動機來,老妖婆毒如蛇蠍,不會趁此機遇要了他的命罷?不,不要,他還冇活夠,他好不輕易才熬到老妖婆快死了,眼看好日子就要來了,他如何能死,他要活著,不管如何也要活著!
就聽得內裡一個聲音道:“侯爺來給太夫人存候了。”
“太夫人放心,都已辦好了。”喜嬤嬤忙恭聲答道。
顧蘊充耳不聞,隻命喜嬤嬤好生送了族老們出去,纔看向董柏冷冷道:“你曉得當年你祖母是如何死的嗎?被我下慢性毒藥毒死的;你曉得你父親和你姨娘那對狗男女又是如何死的嗎?是我買凶將他們綁架了,假裝成劫匪在約定時候內充公到贖銀,以是怒而將他們撕了票的;另有我孃家被滿門抄斬之事,無妨奉告你,一樣是我的手筆!我當年能以一己之身讓這些負過我的人更加支出代價,現在對於你戔戔一個庶子,天然也是一樣!”
以是,她本日要的不止是讓麵前這個狼心狗肺的下賤種子淪為階下囚,更是他的命!
顧蘊緩緩道:“亦安可不比阿誰白眼兒狼,況因著他母親是我孃家屬侄女兒,他們母子這些年受了多少氣,你見旁人家七八歲的孩子,又有哪個是像亦安那般懂事老成的?還不是被那白眼兒狼給逼出來的,他的幾個外室庶子可至今還在內裡活得好好兒的呢,不過是因為有我壓著,才一向冇能進門罷了,若我死在阿誰白眼兒狼前頭,亦安的世子之位那裡還坐得穩?你放心,他們母子對本日之事,就算不至於鼓掌稱快,也定是暗中稱願的,不然方纔這麼大的動靜,你夫人那邊如何會半點聲氣俱無,她好歹也主持了這麼幾年的中饋,豈能培養不出幾個親信來?”
喜嬤嬤輕手重腳的替她撚好被子,才忍不住暗歎了一口氣,太夫人這平生,可真是太苦了,明顯才活了三十幾年,卻將人間統統的苦痛都受儘了,哪怕畢竟還是笑到了最後又如何,一樣是黃連鍍了金,太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