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野放下筷子,嘴角含了一抹滿足的笑容,見他吃好了,我指著幻兒問:“這丫頭的技術不錯吧?”
夙野知心又細心地抬頭摘了一大把棗,碧青碧青的。
我高低拋著玉髓接著玩,嬉笑道:“這麼個寶貝說送人就送人,一點兒也不心疼,想必你那王宮裡有很多寶貝吧。”
如何?如何?我絞儘腦汁還冇想好如何跟他闡述這個如何的結果,他又拋出一句石破天驚的話:“為了你,縱攪亂三界,縱與天下為敵,又如何。”
實是難堪,平生最怕趕上這類場景,旁人拉也不是,不拉也不是。
不過,我還是委宛地回絕了他:“我既借了人家的身子,已欠了這筆債,總不好再給人家增加費事。下次,下次有機遇我定去拜訪。”
“多謝三殿下,不消。”應招還是麵無神采,朝我拱一拱手,回身向夙野呈上一封手劄,道:“鈴凰來信,王上請速歸!”
我哭笑不得道:“都雅歸都雅,都冇熟如何吃啊?”
夙野接過函件,閱完後神采凝重,久久不語。
我駭怪地跳了起來:“你這是做甚麼?想將她扛歸去做廚子也不消如許啊!”
他卻自行放開了我的手,道:“有刺,我來。”
我猶被雷劈了一道,震住了,夙野這小我情做的忒大了,縱使他隻是嘴上一說,我也被打動得熱淚盈眶。
待我規複了神識,已被他牽著走了好幾步,他的手指苗條有力,手心卻很冰冷。似一塊千年寒冰貼在我手背上。
我將一塊軟枕塞到幻兒腦袋下墊著,又將她歪扭的身材擺了個文雅的姿式,隨口問道:“去哪?”
他邊走邊與我閒話,我一邊若無其事地答覆一邊表情糾結龐大。雖小時候我們常常如許牽動手走路,但那會畢竟年幼天真,現在都這般大了,再做出如此密切行動實在有些尷尬羞怯。
應招看了我一眼,沉默閉上嘴巴,立到一旁樹影下。我內心很有些迷惑,他對我似有模糊敵意,態度雖恭敬,卻老是冷冰冰的。我思來想去,實不知那裡獲咎了他,抑或是七妹招惹了他,他是在遷怒?
夙野:“啊?”
我非常無語,嫌她礙事大能夠找個藉口將她支走嘛,何必這麼簡樸鹵莽?莫怪世人驚駭魔族,實不按常理辦事。
夙野道:“我有些話要與你說,她在這礙事。”
都說男人晚熟,莫非他竟熟的如許晚?難怪到現在還冇個王後,傳聞連個侍妾都冇有。
夙野忽道:“你跟我走吧。”
應招俯身道:“王上離宮甚久,現在既已找到……”
陽光打在臉上,夙野眼底包含的情感太多,反令人不是很能看得逼真。
有機遇我定要好好問問七妹,不過他堂堂一族智囊,宇量未免太小了些。
“甚好。”夙野抬眼說著,朝幻兒劈了一掌,幻兒“啊”了一聲,立倒,不幸的腦袋“咚”地一聲撞到地上。毛團兒“喵”了一聲,嚇得一溜煙跑到床底下躲去了。
夙野輕描淡寫道:“你要喜好都拿去。”
不過我瞧他那低眉斂眼樣,跟小時候不謹慎打碎我一隻玉碗的神采一模一樣,心便如那蠟燭上的鬆脂,軟了。揣摩著好歹我也是個有身份的神仙,既然他都主動跟我報歉了,我也不能太吝嗇,因道:“你這玄色的眼眸不錯,少了些邪魅,多了些深沉,很有男人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