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我跟夙野玩耍時,突發奇想道:“你這名字起得甚不好,聽起來像粗暴村人,冇有文明。”
這麼一大把的年紀被人當作花癡委實尷尬,想著歸正蘇夜黎是來找我的,不急於這一時,便聽了她的話漸漸踱回朧月閣去。
我受他影響,發憤做個有文明的神仙,好叫人尊敬。
剛好那日先生讓我背誦《待漏院記》,我張嘴就來:“天道不言而品物亨,言品,品言,就叫夙品言吧。”
幻兒道:“兩個年青公子,一個白袍,一個青衣,長得都很漂亮,特彆是阿誰穿白袍的,我從冇見太長得那麼都雅的人。”
約莫是我走得太慢了,等我走到前廳,客人已經喝完茶被領到寒鬆院小憩。
前幾年他單槍匹馬闖到幽冥天國,重創了牛頭鬼麵以及十八位判官,隻為摘一朵此岸花撫玩。此事傳到天庭,眾仙怒斥他險惡放肆,大哥憂愁他道行竟已如此之高,七妹戀慕他活得蕭灑,能夠儘情妄為,小拾吵著也要看那此岸花。隻要我甚為憐憫,為他擔憂了好幾日,恐怕那魔族王宮太無聊,帝王寶座太孤單,將好好的一個孩子折磨成瘋子。
朧月閣院子前麵立著兩個頎長的身影,一青一白。
我:“……”
五萬年前,我還是個小丫頭,母後請了先生教我讀書,那先生飽讀詩書,知宇宙洪荒,人間禮節,魔族鄉史。天上的神仙都很尊敬他,連一貫玩皮的二哥見了他,都畢恭畢敬地斂氣噤聲。
玉璃月的眼睛雖不好用,我卻一眼瞧出那白衣男人並非蘇夜黎,一下子如同拔好了雞毛,堆好了柴火,籌辦飽食一餐的時候卻發明火摺子冇帶,絕望透頂。
夙野悄悄地望著我,眼睛暗淡深沉,低著嗓音道:“天婈,對不起。”
幻兒疇前廳返來,帶來這個動靜:“府裡來了兩個客人,不知是何來頭,少爺殷勤得很,忙前忙後地接待著。”
“呀,就是他們。”幻兒叫道。這下不但火摺子冇帶,還下雨了,絕望變成了絕望。
我轉臉對幻兒道:“去籌辦一下,我請兩位客人進屋坐坐。”
“夙品言,夙品言。”他幾次唸了兩遍,道:“好。”
那兩人聽到聲音,轉過身來,倒也是熟人。
可惜這副身材實在不爭氣,才奔了兩步就奔不動了,隻好停下來漸漸走。腳步慢了下來,腦筋卻飛速地胡思亂想起來。
要真那樣,他也太不懂事了,我指定要說一說他的。
看來罵得冇錯,越有才的人道情越孤介,妙手都是藏在深山老林裡,此話倒不假。
夙野彼時甚聽我的話,道:“那你給我起個。”
現在他自稱夙品言,是乞降的意義?
我最大的慾望,便是跟蘇夜黎聯袂遨遊三界,做一對清閒安閒的神仙俠侶。我曾將這個慾望寫在河燈上,那隻河燈飄了很遠很遠都冇有燃燒。
然後我俄然認識到,我竟然在吃莫離的醋,唔,太丟人。我竟然在設想與蘇夜黎結婚,唔……
夙野“哦”了一聲,指了指應招,道:“這位恰是紀少爺的詩畫徒弟,既然女人是紀少爺的渾家,那也就是女人的徒弟了。”
三今後,青龍山莊來了客人。
夙野忒壞了,我如果喚了應招徒弟,七妹曉得了,非與我斷絕乾係不成。又道莫怪紀長安那手丹青如此超卓,本來師著名家。
“是。”幻兒歡歡樂喜地走了。待她消逝後,我問應招:“五個月前我七妹到魔族尋你,你為何閉門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