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與之構成光鮮對比的是,宣德帝對丞相蘇沉默的信賴,卻與日俱增,此人又是實足小人一個,不時向宣德帝告宗室親王的狀,長此以往,各王性命堪憂。
“是,臣弟知錯,”元蒼擎麵色穩定,“臣弟多謝皇兄教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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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二人大風雅方出了門,路上也有仆人婢女投過來獵奇的目光,但他們都曉得三蜜斯脾氣有多暴躁,除了主子們,誰敢多問。
順著都城繁華的街道,木紫槿一起也不斷留,徑直到了東城臨街一座大氣豪華的樓閣之前,這才留步,微昂首向上看去,門前高掛的匾額上書“摘星樓……”三個行書大字,閃爍著金色光芒,刺目標很。
元蒼擎神采烏青,“既知該死,那就跪在這裡,好好檢驗!”說罷甩袖出門,這個部屬的確是忠心護主,可惜就是性子過分暴躁,口冇遮攔,遲早吃大虧,是得磨磨他的性子。
穿過宮門,踏著青石磚路,元蒼擎行動沉穩安閒,對身後謹慎跟從,但較著有監督之意的內侍如同未見。
管家出去稟報,“王爺,皇上口諭,命王爺馬上入宮覲見。”薑霆神情一凜,“王爺,會不會是皇上……”
宣德帝放下筆,板著臉,“宣。”
“遵旨。”
可誰料內亂未生,內鬨卻起,襄王竟然起了改朝換代之心!雖說兵變很快被彈壓,宣德帝卻大為惱火,本來就脾氣陰晴不定的他更是變得暴躁易怒,誰都不敢近前。
此時宣德帝正於承乾殿上邊批閱奏摺,邊等待淮王到來。年屆四十的他因暮年交戰所需,練就一身頓時工夫,因此身子骨非常結實,五官生的有些陰霾,不過倒也很有些帝王氣勢,神情冷酷,彷彿不將統統性命看在眼裡。
厥後他位極人臣了,天然要把之前在宗室親王那邊遭到的熱誠驕易全都還歸去,會如此做,也就不敷為奇了。
木紫槿邊走邊叮囑,“如有人問起,就說我拿琴去找樂工調音。”
元蒼擎無聲嘲笑,“襄王會反,全因蘇沉默從中推波助瀾,他打的甚麼心機,本王會不知?”
“謝皇兄體貼,臣弟很好。”元蒼擎低眉垂目,態度很恭敬。
水茹曉得主子隱晦之語,指的是那焦尾琴,從速拿了塊暗沉沉的布,細心地包好了,謹慎地拿起,跟了上去。
漪瀾院裡,木紫槿叮嚀,“把那琴包起來,帶著跟我走。”
伴君如伴虎啊,這話一點不錯。
薑霆更見憂色,“可惜皇上聽不進任何人的勸,的確是鬼迷心竅――部屬該死!”
元蒼擎回身出殿,神情冷然。皇兄這是在拿母後的名義把他強留在都城,這是要拿他震懾各王嗎?
“哈哈哈!”宣德帝縱聲狂笑,“四弟,你學的油滑了,疇前的你,是絕對不會說這類話的!你放心,朕斷不會讓那幫用心叵測之輩隧了心願!”
“臣弟辭職。”
元蒼擎冷冷瞄他一眼,“都城情勢未明,甚麼話該說,甚麼話不該說,要本王教你?”
幾個月不見,四弟的武功彷彿又精進了些,氣味更加深沉內斂,讓他捉摸不透了。
“啟稟皇上,淮王求見。”
“王爺,部屬是擔憂蘇丞相從中作梗,皇上會難堪王爺。”蘇老頭不就是仗著當年在皇上奪位之戰中,替皇上擋了一劍而一躍成為人上人嗎,實在胸無點墨,出身也極低,在此之前從不入宗室親王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