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洛怔愣：“何來此言？”

陳暮成也笑，緊緊凝著她：“若真是念著我情意，便休用殿下二字，聽著冷淡。”他又怕太顯孔殷，又多句話：“到底有一起相伴的交誼，暮專內心已將公主做厚交代。”

顧昭和無法點頭，可見著一對鳳眼清炯炯地緊凝她，她隻能輕然道：“是，謝過你格外開恩，饒我半刻不死。”

陳暮成一愣，隨即輕笑：“便以此酒餞彆。”見著公子洛不該，他也不掛記，舉杯將杯中新釀一應飲了：“是甜了些。”

公子洛瞧著陳暮成眼怔怔，這才放過她，虛虛笑道：“心足了。”

顧昭和宛然笑，蓮葉出水似的素馨：“殿下將昭和作知己待，昭和亦是，隻是快入關了，一雙雙黑仁眼白盯得又緊又密，隻怕惹人非議……”

誰知公子洛又攀上來，像是乳貓眠氈褥，懶懶地蹭：“男女大防，無趣……”

顧昭和奪衣袖不成，斜眼看他：“燒雁叮嚀下去了，要鉗毛去穢，叉上炭火炙之，有得陣子。”

如水夜色，夜靜山空非廣漠之景，待平沙夕照，隴上明星，更是風起沙飛揚，迷得人不開眼，隻能就近用竹排連了，將桐油布自上而下覆，又遮風又蔽雨。

陳暮成垂目，安閒道：“暮成疏漏，不及君之善食。”

離陳關愈近，叢叢白草愈多了，隻是少了黃沙日頭照著，瑟寒之意也愈濃，顧昭和手爐不離手，又披了五彩刻絲石青銀鼠皮大氅，可凍風還是吃緊往袖裡領裡鑽。

冬青曉她情意，忙接了碗笑道：“是奴婢忽視憊懶，倒勞動殿下了，該罰該打的。”顧昭和也緩緩笑，輕道：“殿下體貼體貼的情意，昭和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