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一句頂十句的,又這般不知禮數。”
顧昭和起家,端方端方地行了禮。
顧昭和緊緊了衣,倒不覺這歲暮風送淒淒:“冬青,你看這白梅寥落,瞧著是滿地霜華濃似雪,倒是彆成心境。”
嶽皇顧昱目慈麵祥:“平常相見,早免了你禮數。”
“你妥當殷勤,我疏懶些也無妨。”顧昭和挑了閒書在手,笑著往榻上坐了:“隻是快去快回,我有幾小我要讓你識得。”
說罷,隻是意味深長的笑。
顧昭和斂了幾分笑,冬青便插了話:“雖是使臣,也是外男,公主金枝玉葉的,說見得就見得?”
顧昭和凝神道:“如果正月外邦來朝,穿得這般持重高貴也罷了,可這親見和親來使,是禮數外的,本就低了人,再錦衣華服地往頭上套,倒讓人瞧著笑話。”
冬青由驚轉喜:“可不是少了些艱險,真是大旱逢了及時雨,正愁您身邊可托人不敷呢。”想著,又擰了眉:“這些人您可得好生安排著,若讓皇後發覺了,定會使絆子。”
明麵主仆,公開姐妹,大略如此,冬青又笑:“曉得了,奴婢見過了人就去。”
這話自不是對她說的,冬青隻順著顧昭和眼色望疇昔,頓時驚了神,身後不知何時,多了黑魆魆的身影,約莫十來個,男女長幼,矮胖凹凸,皆有。
“勞公主惦記,隻是主子另有事忙活,便不勞煩冬青女人了,”鄭公公將手上的拂塵往臂上搭了,隻假笑道:“主子傳陛下話,陳國使臣遠來,要見見公主,公主若梳洗換了衣,便隨主子往金鑾殿去。”
鄭公公是打小跟著嶽皇的白叟,宮人不敢攔著,最多走些過場工夫,這會子顧昭和剛點頭允了,那鄭公公已自打了簾子進了殿。
鄭公公將嗓子又一提:“主子隻是傳話遞信的,彆的事一概不知,一概不曉,就比那鴻雁傳書,哪有擱著雁書不睬,去問那明白雁的,公主您有惑,親見了陛下再問問。”
冬青心頭迷惑,行動也更利索了些,未幾時便拿了掐絲琺琅花鳥圖案暖爐在手,外裹了狐皮子保暖又隔熱,方往顧昭和手上遞:
嘴頭上說著,手裡也不歇,又要往顧昭和披織錦鑲毛大氅。
顧昭和方晗了首,突地正襟端坐,寂然道:“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