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一橫，長槍利鋒便往文士臉上劃去，文士聳然不動，他卻突麻了手，長槍咣噹落地。

“法不責眾！”民怨四起，將那點微小聲壓過了。

莊先生倉猝起家，卻還是厚顏道：“莊某心頭仇恨，想拂曉百姓屈辱至此，委實不忍，替百姓跪地抱屈。”

莊先生故作恍悟：“原是貴婿。”

“你敢……”

世人哪肯忍，忙相互道：“是該更硬氣些，人善當好欺似的。”

四周人群情紛繁，有人疑道：

世人本就憤恨，誰知那女見著個遁藏慢些的老婦，竟一鞭子抽去：“賤！賤！”

“滾！再多話，也將你反叛民拿了！”

夾道人家忙道：“白叟家，官兵不饒人，您快家去。”

“怎堪為妃！”有人接道。

都未發覺房上立著個少年人，華服錦衣，目空傲視，他風騷麵龐，似偶然拋著小石子，張揚露齒笑。

“阿誰文采卓然，卻拒不入仕，草履布衣麵見天子的莊先生？！”

世人點頭：“隻知官府不準練攤呼喊了，啟事卻不曉得。”

“是莊先生！”

“小國人，放肆至此，嘁！”

也有人不信：“萬一真是愛靜怕鬨，格外嬌縱，纔想著趕人的……”

“是莊先生啊。”有老婦拄拐，顫顫巍巍出來：“莊先生……”

“她們給我們都雅？哪來的浮滑，該我們給她們經驗！”

莊先生一個不穩，跪下了，大羞。

女子聽著，漸露怕，卻還是不敢軟：“等著，賤民，等我回了公主，給你們都雅！”

目睹著婦人要被長槍戳死，血濺這長安街，有人騰空喝道：

世人麵上都仇恨，愈扯嗓子愈氣：“甚麼勞什子公主，是個屁！”

……

“我乃昭和公主貼身人冬青，公主尊駕漸近，賤民還不去去！”

領頭的嘲笑：“你們這些愚民蠢鈍，有甚麼理？嶽國公主貴重身份，是今後的太子妃娘娘，再背麵更是要母範天下的人，你們這般不尊敬，可曉獲咎？”

正說著，有女催馬揚鞭，急馳來，見著行人便罵喝，又用長鞭趕：

“亂民？手無寸鐵的弱婦是亂民？為子尋醫的慈母是亂民？都是陳國人，你這些官，兵，不想著造福天下，槍棒卻對準婦孺，你們纔是亂，大亂！”

莊先生聽著，恭謹將老婦人攙了：“老婆婆，您謬讚，隻是那些個渾人若再耍槍弄棍，莊某寧肯身故，也要攔著。”

有鹵莽大漢揚拳頭，聽得莊先生揚聲道：“我們穩定，我們是講理。”

麵上卻凝神問：“老先生如何知的？”

又驅馬，原道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