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青見著，不免忍氣歎道：

外頭服侍的丫環忙忙端了茶來，卻被如香連盤帶杯的掀翻：

“原是我們年青的不知地厚天高，姐姐大人大量，犯不著與我們這些冇眼色的計算。”

“擔不得，這話擔不得。”

“我們拾掇好這些烏七八糟的就去，雖是安息，卻也隻淺淺眯一眯，姐姐如有甚麼使喚，捎個話便即來。”

“好女人，且再讓我喝一盅子罷。”

那貼身丫環便細問道：“如何，可摸索出甚麼要緊？”

待那顧昭和主仆幾人冇影了，那如香貼身丫環便趕起人來：

“奴婢不明白了，您該是高枕無憂的。”丫環愈發利誘。

“公主，您可得醒著，等酒氣發散了，再往熱被窩裡躺去。”

那貼身丫環也不讓人：

那丫環哪依饒，嘴裡罵道：“我是不敢受你們抬愛了，這回你們說我逞強霸道，下回又罵我是那橫行霸道的螃蟹如何好，非要你們與我分擔分擔！”

那丫環笑道：“哪用你們懸心吊膽的，好生睡去，隻是明日早些來，也好替了我去眠一會子。”

如香歎道：“理是如此，可內心老是不安生，我夙來不是個愛多想的，定是有些蹊蹺未能得察。”她想了一想：“替我淨身換衣，再拿了我腰牌來，我進宮去，稟一稟陛下娘娘纔好。”

倒是穩定舞了，卻又攔抱了梁柱，眯著眼笑道：

“都出去，奶奶這兒，有我守著便好。”

“隻是替您清算箱籠金飾，焚香掃灑去，一時的不見，如何就成了這模樣？眼睛被漿糊糊了似的，睜也睜不開，您啊，像甚麼話！”

“是青釉仰蓮紋的杯子，夙來是進上的，現在摔了這個，其些個再不能成套了。”瞧著她東倒西歪，忙上前去扶住：

“你們便留在這兒，好生服侍，她若嘔吐了，打理潔淨是小，需得細心盯著，要有端茶送水的眼色，切莫使她嗆著，何況她醉酒的人，最貪涼，隻怕夜裡翻身掀了被子，更是不時候刻都要緊……我這是爭的甚麼閒氣受，自去那暖炕上一躺豈不是便宜？隻是你們好歹要臉子，白日她問起來，一應都擔著，若再與我有連累乾係，那纔是卑鄙小人，該死千萬次的。”

貼身丫環忙拾地上的碎瓷片，用手帕仔細細裹了，心疼道：

見著都麵露躊躇了，她便柳眉倒豎，叉腰嘲笑：

丫環點了點頭，悄聲道：“隻是公主安息未安息，奴婢倒是不曉得，尚未曉得她秘聞，唯恐冒進了。”

向著如香天然也不免怪：

“又是個醉鬼胡塗，真要與她計算去，天明都不算完。”話罷與玉容扶了顧昭和，往房裡去了。

丫環忙勸道：“您便是真拿住了那公主錯處，除非是十萬孔殷的要緊，也該趕明兒再去，您這般火燒火燎的，卻又冇得個實打實的證在，隻怕又惹了皇後不快，恰好作筏子。”

“真真是爛醉如泥了，早曉得就不該用這好物，撿些大粗碗來任您打摔，也不算糟蹋了……噯！您看著些腳下，另有碎瓷片，細心劃拉了大口兒，走路鑽心疼呢！”

“奶奶不喜人多奉侍，平日醒著，也是打發你們去時多，倒未曾見過你們犟嘴，現在見著無人替我仗腰子，便與我來鬨，卻也不想想，我真私留了你們，指不定奶奶先嫌了我，又拿你們撒氣。”她頓了一頓：“你們話最多，真捱了罵，背後怪奶奶的不說，又要說是我調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