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這不依饒的脾氣，卻不知一山更比一山高，風水輪番轉的事理，遲早有人壓過您。”

“還來，還來！好東西再不能落你這丫頭手裡，真真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

冬青玉容連並五兒瞧著都雅，也抿嘴兒笑了，采璿哪禁得住，“噗嗤”破了功，嘴上倒還抱怨：

采璿聽著顧昭和無端提起王敬和，本不解其意，可聽著是誇，也與有榮焉，滿臉憂色的。

聽顧昭和這般說來，玉容蕭灑一笑：

“誰願張口杜口稱謝的，您太高看自個了，不過是奴婢們拿人手軟，一時的客氣話。”

“這事倒怨怪奴婢，隻記得與那守門庭的雜役對嘴，竟忘了公主叮嚀，早該使幾小我，將主子廚子，並連隨身禮信一同丟出去，也讓他們都雅！”46

“隻許您打我們的趣，便不準我們回嘴了不成，哪有這般‘隻許州官放火，不準百姓點燈’的事理。”

五兒笑道：

“好端端的，誰要訓你，是你委實太謹慎了些，這些個頑話，便是落到公主耳裡，也是不當真的。”

采璿五兒知是戲言，便又暢懷笑了。

平常主仆幾人經常的笑鬨，下頭人的摸清脾氣，也曉得哪些是實話，哪些隻是隨口的意氣，倒不會冇眼色的叨擾她們。

冬青愈發得了意，撫掌笑道：

采璿又想起前些日被苟大拐入知春樓，幸得顧昭和相救之事，便又喃喃道：

現在又瞧著她折騰人的手腕，愈發當她麵軟心硬，目慈手辣，天然是步步謹慎，唯恐不對，可再如何謹慎，也隻是小孩兒，懵懵懂懂，分不清好賴，瞧她冷臉，哪有不恐怕的。

“公主姐姐們如何，奴婢們怎會有不知的，隻是三皇子的人，現在尚在門外頭，奴婢們要趕他們走，可手上又冇力道，又不會說話，竟犟他們不過，再來聽聽公主的叮嚀。”

顧昭和突地想起一事，便笑得有些意味深長：

五兒彈了彈她額頭，笑道：

“我們不過是在頑笑，並未真喚人。”

“這話也是公主該說的，您也不曉得羞！”

“反了，反了！來人！將這幾個不知凹凸，一肚子正理胡話的蹄子都捉了去，今後再不消她們，打發她們到豬圈牛窩，或隻做洗痰盂倒夜香的活計！”

“倒談不上高見，隻是適應她們心，請幾個有修為的高僧高道，做場法事，誦唸誦唸，大略也能心安了。”

雖懵懵懂懂的聽人說她很好，卻不知她幸虧那裡，便想許是月錢吃穿好些，但主子的嚴肅，吵架人的弊端，倒也是不落的，

“謝來謝去，總免不了這虛禮，又冇個眼麵熟的外人，何必來這些場麵工夫，你們不嫌煩，我倒嫌煩呢。”

恰好讓那小丫頭瞥見，倒當她是見怪她，愈發惶恐不安寧，小手揪著衣裳，怯怯地搖搖欲墜，彷彿顧昭和喘口大些的氣兒，便能將她吹倒跪地似的。

顧昭和瞧她洋洋對勁，恨得有些牙癢癢，怎料麵前幾人像不漏風的牆似的，偏攔著她不肯放鬆，她實在的無可何如，笑罵道：

“從冇見著您如許的主子，不吵架丫頭出火氣，吃穿用度，件件都是極好的，您又偏私得很，肯為我們這些個出頭……我倒想著，那裡是來為奴為婢的，倒活成了個‘二蜜斯’。”

幾人深感她體貼，不免又感激謝過，顧昭和笑罵道：

“你竟忘了不成，那翩翩的公子哥兒，待公主極和順，極好的，如何公主意了他，倒像是鼠見貓兒，嘴不靈，舌不巧了呢？想來那風水輪番轉的前人的事理，竟是無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