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淩風悄悄地看著他，內心湧上一絲沉重。天子在乎的公然隻是皇權威脅，對臨溪縣百姓的磨難卻隻字未提。

沈淩風微微點頭，聲音不疾不徐：“正因如此，她纔是最合適的人選。”

他更未曾想到，他的女兒竟是林初瑤……

“此案，徹查到底，凡與沈淩雲私通者，一概嚴懲！”

信紙微微泛黃，筆跡卻遒勁有力，明顯是杜懷山親筆所書。

林初瑤，竟是杜懷山的親生女兒？

天子緊緊攥著信，神采龐大不定。

他垂下眼，壓住心底的失落，沉聲道：“父皇，四弟不但私行練兵，還為謀取功績，濫殺無辜，視性命如草芥。此次臨溪縣之亂，已致無數百姓受害，若不嚴懲，恐先人效仿。”

沈淩風低頭道：“兒臣尚未查清此中盤曲，但能夠肯定的是——林初瑤並非林長安親生，她的出身另有隱情！”

現在沈淩雲已廢，如果再讓沈淩風把握一處極具影響力的醫藥聖地，今後他如有異心……豈不是讓皇權再受威脅？

他沉默了好久，緩緩開口：“可她為何會成為林長安的女兒？這統統……到底是如何回事？”

天子一愣，目光微微眯起，語氣中帶著幾分切磋：“林初瑤？朕記得，當日她還當眾詰責過朕，玄藥穀的存在是否公道？”

沈淩風拱手道：“兒臣明白，她定不會讓玄藥穀重蹈覆轍。”

他語氣果斷，目光灼灼地看向天子：“由她接辦玄藥穀，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

金鑾殿內，金燈高懸，明黃色的帷幔隨風微微拂動，氛圍中滿盈著焚香的淡淡氣味。

沈淩風持續道：“還請父皇明察，兒臣絕無半點私心。”

沈淩風微微拱手，語氣沉穩：“回父皇，此玉佩乃杜太醫之物，是他臨終前交給兒臣，但願兒臣在合適的機會交給林初瑤的信物。”

天子微微皺眉，表示李公公將其呈上。

那是個沉穩虔誠的醫者，品德佳，有著令人恭敬的醫術和操守。

而身後，天子還是凝睇著沈淩風的背影，眉頭舒展，心境翻湧不定。

“豈有此理！沈淩雲竟敢擅自練兵？！”天子的語氣已然帶上肝火，眼底透著模糊殺意，“他這是要造反嗎！”

他說到這裡，停頓半晌，隨即抬眸道：

陽光透過殿門灑落，他雖坐在輪椅上，身影還是被拉得頎長。

沈淩風拱手，語氣安穩而果斷：“玄藥穀因沈淩雲的掌控，才變成人間天國。但它的醫學代價不成忽視，若就此燒燬，不但會華侈數十年積累的醫術資本，也冇法完整處理那些受害者的窘境。”

沈淩風身上的衣袍仍帶著旅途的灰塵，乃至連風塵仆仆的氣味都未散去，他跪在殿前，拱手道：“兒臣此次受命前去臨溪縣，已完整清除玄藥穀的亂象，特來向父皇稟報。”

合法天子考慮言辭時，沈淩風從袖中取出一隻封好的信封，緩緩舉起，慎重道：“父皇，兒臣這裡有一物，請父皇過目。”

茶盞被狠狠砸在地上，碎裂的瓷片飛濺四散，灑出的茶水沿著金磚裂縫滲入，宮人們皆噤若寒蟬，不敢收回半點聲響。

玄藥穀一事，牽涉甚廣，他當真冇有私心？

“杜太醫平生虔誠，為皇室經心極力，甘願本身受儘折磨，也要救治玄藥穀的藥奴。現在他因病痛離世，而他的女兒，理應擔當他的遺言，完成他未完成的任務。”

天子目光落在那枚玉佩上，瞳孔微微一縮，神采刹時變得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