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淩風搖了搖摺扇，目送兩人分開後，輕聲說道：“總算清淨了。”他微微擺手，北風立即將配房門悄悄關上，並將青杏和小檀請到門外。

沈淩風將手臂抬起，表示林初瑤診脈。

林初瑤低聲說道：“若要規複，需求以針法疏浚，再輔以藥物保養。這過程恐需長時候調度。”

固然心中肝火翻湧，她卻不得不抿唇輕笑，沈淩風不但是皇室之人，更是父皇的寵兒，她不得不顧忌他的麵子。

林初瑤從袖中取出一塊絲帕，謹慎墊在沈淩風的手腕下。她的指尖輕搭脈搏，閉目凝神，半晌後，她的眉心微蹙，彷彿發覺到了甚麼非常。

林初瑤冇有答覆，低下頭，沉默不語。

“粗淺技藝？”沈淩風收起笑意，目光鋒利了幾分，“剛纔我在清風堂，但是親目睹到你的伎倆如何粗淺。葉大夫與謝之安都對你敬佩有加，乃至稱你為奇才。”

俄然，他的手腕微微顫抖了一下，似是因為觸碰的冰冷指尖，或是某種難以言喻的等候。

他微微頓了頓，目光掃過林初瑤，帶著幾分核閱，“不過，你倒是風趣得很。”

林初瑤收起絲帕，輕聲說道：“三皇子的傷勢龐大，民女隻能極力而為，勝利與否，還需看天意。”

沈淩風淡淡一笑，靠在輪椅上，語氣慵懶中帶著一絲玩味：“林蜜斯的極力而為，本皇子天然信得過。至於診治的酬謝……你放心，絕對不會讓你絕望。”

“如何？”沈淩風淡然問道，但語氣中異化著一絲不易發覺的嚴峻。

方修然趕緊點頭，低聲道：“是，公主。”隨即，他忍不住轉頭看了一眼林初瑤，眼中龐大的情感一閃而過，但很快掩蔽起來。

她語氣強裝安靜：“既然皇兄都如此說了，我也不好多言。”但是，那略帶嘲弄的腔調，卻透露了她的不甘。

“淺顯？”沈淩風輕笑，搖了點頭，“葉大夫對你的評價可不平凡。你那針法，堪比當年的杜太醫。”

林初瑤抬眼看他，緩緩說道：“三皇子的傷並非純真的外傷，應當是當年傷口未清理潔淨，導致經絡受阻，加上長時候受寒腐蝕，氣血不暢，夜間恐怕疼痛難眠吧？”

沈淩風輕笑著站起輪椅，漸漸回身，背影隱冇在配房的暗影中：“但我但願，你不但能治病，也能治人。”

他從輪椅中取出一枚雕鏤精彩的令牌，順手放在桌上，輕聲道：“這是皇室腰牌，若你有事，儘可來找我。不過……它也是我的信物，若你用不好，可彆怪本皇子懺悔。”

“林蜜斯，你感覺本皇子會信賴你的謙辭嗎？”

林初瑤回過神，忙低頭施禮：“民女多謝三皇子相救！隻是民女與三皇子素不瞭解，不知為何本日脫手互助？”

“倒是方公子，未婚妻就在中間，你卻如此情深意重地看著舊人，確切有些一言難儘了。”沈淩風話音一落，語氣雖是隨便，卻像一把鈍刀，將方修然的臉劃得紅一陣白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