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不幸罹難”幾個字的時候,袁克定腦袋“轟”的一聲,感受天都塌了下來,重擊之下,腦中一片空缺,甚麼反應都冇有。
前麵說了甚麼袁克定冇有聽明白,但最後的“傳旨”兩字倒是聽得清清楚楚,一骨碌坐起家子:“接旨?當真?”
“我也感覺蹊蹺,想著你也在衙門裡當差,還覺得你曉得呢,以是就問問你。”
“這老爺倒冇說,彷彿宮裡的公公也冇細說,隻是說要快,快……”
“那我爹昨早晨宿在阿誰姨娘那裡?我得給他存候去。”袁克定本來隻想打個號召就回房的,冇想到竟然撲了個空,怪事?老爹不是十夜裡八夜在洪姨太這裡過得夜,如何明天?
“昨兒老爺是宿在我房裡,但是……半夜裡宮裡來人了,說有大事……急著把老爺號召走了,到現在還冇返來呐。”
袁家的院子裡響起了一片哭聲,“老爺,您死的好慘啊……”、“爹,您如何就這麼走了哇……”世人嚎啕痛哭,洪姨太已經癱倒在地上,兩眼發白,甚麼話也說不上來了,院子裡亂鬨哄的一片。
“可不是麼,鬨騰了大半夜到今兒個淩晨才消停,早上起來一看,得……還冒著黑煙呐。”
“不過,我老是感覺有些蹊蹺。”
“這是袁大人的五夫人。”
“我說阿福,昨兒個你有冇有聽到雷聲?”
爹!……我的爹啊……!
善有惡報,惡有惡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混鬨,冇見本少爺在睡覺麼……”袁克定還覺得有人催他去衙門報到,他纔沒有那麼高的主動性。
事情總不那麼輕易消停,淩晨時分,都城的大街冷巷就傳開了話。
“不是,克定……”洪姨太已經穿戴整齊,跟著服侍丫環一挑門口的捲簾,她就婀娜多姿地走了出來。袁克定抬眼望去,洪姨太打扮得千嬌百媚,連他忍不住都有些心旌泛動,但目光隻敢掃視一眼就低下頭去。
……
“彆是你老眼昏花吧?”
“雷聲?你做夢吧,你也不看看現在是啥骨氣,有大夏季的打雷麼?”
“啊?”袁克定目瞪口呆,連打盹蟲都臨時消逝了,“宮裡出了甚麼大事?”
“真的,公公已經在院子裡等著了。”
袁克定無語,本身昨早晨在八大衚衕裡,曉得甚麼風聲?隻好陪笑容:“豪情必定是大事……不然我爹就是再急也不會急成如許。如果是大事,那我還真不曉得,要不呆會去探聽探聽?”
洪姨太回了房去,持續讓丫環描她的眉毛,但眼皮老是跳,丫環服侍了半天都描不好,不是太高就是太低。今兒個這是如何了?眼皮一個勁地亂跳,到底算甚麼征象呢?老話都說“左眼跳財,右眼跳災”,可我這兩個眼皮都跳,那算是如何回事?
“奉天承運、天子詔曰:……昨夜宮禁失火、殃及無辜……太子少保、軍機大臣領外務部尚書袁公慰亭不幸罹難……朝廷失一重臣,國度去一棟梁……諡文襄,加太子太保銜……著和碩慶親王奕劻替朕親往袁府記念,以示朕憐惜之意……”
傳旨寺人連續喊了三遍“袁克定接旨”,後者纔算聽明白了,但吵嘴一斜,甚麼話也說不上來。寺人也不氣惱,伸手主動將他扶了起來,將手中的聖旨硬塞給他,安撫道,“袁公子,袁公子,節哀順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