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等拜見聖上。”此時未央宮禦書房內,薑灼領著前些年已入太病院的荀成,和其他幾位男女太醫,向禦座之上的諸葛曜見禮。
世人一時皆笑,倒是荀成雖已長大成人,卻不改少年時的性子,趁著這工夫,跟諸葛曜抱怨道:“聖上想個彆例,下一回再有這等差使,便讓下官帶隊,最最要緊的,彆叫師父跟上了,想那蜀地之難,這一回實在驚險。”
寢殿當中,立時傳出安遠公主“哇”地一聲大呼,差些連鞋履都不穿了,便要往外跑。
安遠公主哈哈大笑:“母後如何叫我們兩個跟太子比!”
“倒是隻要這般罰他才得見效,”趙卓坐到長榻上安遠公主中間,伸頭瞧了瞧諸葛緒草就一半書柬,那如鬼畫符般的字,歎了一聲:“緒兒還是歇著吧,實在叫本宮不忍卒睹。”
諸葛曜瞧了眼薑灼,彷彿歎了口氣。
“師父乃是我們太病院的招牌,徒兒這是心疼您,至於怕苦之說,可不是冤枉了我。”荀成不滿道。
趙卓好氣又好笑,點了點安遠公主:“你阿孃這便返來了,你且乖著些,她也不易,一個女人家,經年在外頭馳驅,可不準跟她置氣。”
“你這孩子呀,”趙卓無法隧道:“這宮中……算了,你們一個兩個都給本宮謹慎著些,彆儘在外頭調皮,如何不學學你們阿兄,小小年紀,除了讀書以外,便到聖上跟前服侍,恭謹有禮,朝中高低,那個不誇。”
諸葛緒有些抓耳撓腮,好一時後才道:“便是,錦和殿乃李婕妤所居,不成滋擾了。”
少不得譚嬤嬤又獵奇地探聽:“這幾日宮中籌辦年節之事,倒是繁忙得緊,莫非本年各路封主皆要過來?”
“誰叫我們姐弟三人,唯你最不得寵呢!”安遠公主衝著諸葛緒嘟了嘟嘴,用心逗他。
諸葛緒也樂:“比不上的,真比不上!”
“便說一說。”趙卓問。
安遠公主眸子子轉了轉,回道:“母後,安遠瞧見緒弟平素舞槍弄棒,可活泛著呢,這會子竟然提筆就字,免不得感覺了笑。”
趙卓拿帕子抿了抿唇,道了聲:“也是難為了他,瞧著糟蹋這麼上等的禦簡,可不是暴殄天物。”
“我感覺比安遠寫得好些。”安遠公主瞧著他的模樣很有些不幸巴巴,倒是幫著諸葛緒提及了好話。
諸葛曜手一擺,有內侍在一旁立馬喊道:“免。”
“母後之意,莫非錦和殿不是甚麼好處所?”安遠公主獵奇地問。
“可不是,聖上以仁德治天下,這一會著意叫諸葛氏團聚,也是為天下人做榜樣。”
“罰了兩個時候,本日可吃了經驗?”趙卓叫中間人都下去,隻留下兩個孩子,這才問低頭站在自個兒麵前的諸葛緒。
趙卓眼中,略閃了一絲冷意,隨即卻收住了,轉頭對安遠公主道:“聽明白了嗎,這宮中可不是到處都疼著護著你們,該當留意之時,毫不成粗心。”
諸葛緒昂首撇了眼安遠公主,很有些委曲:“母後這偏疼得有些過了,闔宮當中,便是我最不招人疼。”
中間諸葛緒的乳母瞧見他頗是懊喪,忙勸道:“殿下不成胡思亂想,聖上同娘娘對您三位向來一視同仁,何來殿下不招人疼之說,公主不過逗著殿下玩的,不成當真啊!”
隨即趙卓叮嚀中間宮女,端了盆水過來,親身幫諸葛緒擦了臉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