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蜜斯，您起了？”隨浪陰沉的神采，有少量的好轉，將盛滿紗布、剪子的托盤擱到一旁的矮幾上，施禮問安。

“伉儷對拜。”逐月說到此，已是語帶哽咽，清風微微垂下頭去，垂憐的看著懷中的才子，眼角漫過一層水光，沒有哈腰，隻是吻上了那早已冰冷的紅唇，彷彿病篤的最後一吻，苦楚到絕美。

“睡吧，等你醒來的那天，就是我們伉儷相逢之日。”纏綿纏綿的話語從他的嘴裡吐出，清風低下頭去，在小竹冰冷的額頭上落下一吻，如同鵝毛般輕巧，卻又彷彿極其沉重，一滴清淚驀地落在小竹的臉上，他再也忍不住，緊握著拳頭，徑直回身，再不看內裡的人兒一眼。

“送入洞房。”莫筱苒清脆的聲音，在營帳中響起，眼眶紅腫，她緊握著扶手，一字一字緩聲說道，視野未從清風與小竹二人身上移開過分毫。

眼眶紅了一圈，可她沒掉一滴眼淚，明天是小竹的大喜之日，她不能哭，決不能哭！

“我白青洛在此賭咒，本日之仇，來日需求讓藍羽國血債血償！”

震耳欲聾的呼嘯聲，直衝九天雲霄。

“合棺，，”一名流兵朗聲道，棺材的蓋子一點一點合上，粉飾住了小竹的身影。

莫筱苒機器的扯著嘴角，咧開的弧度尤其光輝，茭白的牙齒，閃動著紅色的光暈，可眼角的淚珠卻始終沒有停過，笑比哭還要丟臉。

“不要哭。”白青洛伸脫手，握住她顫抖不已的手背，低聲說道，“明天是小竹的好日子，你如何能哭呢？”話微微一頓，“笑一笑，高歡暢興的送她分開。”

將髮髻梳好，奪過莫筱苒手中的木簪子，沒有多餘的金飾妝點，繁複卻極其大氣，“真都雅。”白青洛不由得柔聲讚了一句，眉宇間淌著醉人的和順，連帶著，那冷硬的臉廓也彷彿放柔了很多。

逐月不忍的閉上眼，哽咽道：“送……”剩下的話，如何也說不出口了，八尺男兒，這一刻，他為著本身的兄弟痛著。

清風麵含淺笑，似未曾發覺到四周來自世人龐大的目光。

她微微勾起嘴角：“你先出去，我要洗漱。”她得親目睹證這場婚禮！五指一緊，莫筱苒輕聲說道，隨浪點了點頭，躬成分開，很快，便抱著一疊從城池中的店鋪特地買來的極新羅裙，色彩略顯素淨，整齊的摺疊好，放到床側。

莫筱苒緊緊扯著胸口的衣衫，臉上已是一片慘白，痛苦的看著清風走到棺材旁，看著他遲緩的撫摩著懷中女子的容顏，嘴唇不住的顫抖著，兩行清淚驀地落下。

“清風謝主子和蜜斯成全，”清風將水酒遞到兩人麵前，嘴角緩緩扯出一抹感激的笑容，“謝兩位給了清風和吾妻最為麵子的婚禮。”

帳簾被人從外翻開，白青洛苗條的身影呈現在營帳內，那股熟諳的龍舌花香在氛圍裡滿盈開來，他眯著眼，望向背對帳簾坐著的莫筱苒，眼底微微隱過一道光芒，徐行走了疇昔，從她手中將青絲拂過，一縷一縷，極其和順的摩擦著。

“一拜六合。”

“二拜高堂。”

兩人一坐一站，誰也沒有率先開口，氛圍略顯沉重。

第二日淩晨，全部虎帳的兵士紛繁行動起來，開端打扮著四周，火紅的地毯鋪在地上，紅綢高掛在各處營帳外，喜慶的雙喜字，貼在四周，禮樂聲、擂鼓聲，不斷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