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簾被人從外翻開,白青洛苗條的身影呈現在營帳內,那股熟諳的龍舌花香在氛圍裡滿盈開來,他眯著眼,望向背對帳簾坐著的莫筱苒,眼底微微隱過一道光芒,徐行走了疇昔,從她手中將青絲拂過,一縷一縷,極其和順的摩擦著。
誰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隻是未到悲傷處罷了。
莫筱苒從昏睡中醒來,聽著內裡喜慶的絲竹之樂,眉頭緊緊一皺,將身上的被子翻開,剛要下床,卻瞧見隨浪端著托盤,從內裡急倉促出去。
頎長的睫毛悄悄葵扇著,莫筱苒揚起一抹殘暴的笑,笑得眉眼彎彎,大步邁進營帳,端坐著的將軍紛繁起家施禮,“拜見青王,拜見皇後孃娘。”
白青洛龐大的看了她一眼,這四個字,於她來講,究竟有多沉重,明眼人皆知。
“二拜高堂。”
“冇錯,”莫筱苒眸光森冷,閃動著嗜血的冰霜,“讓那幫賊子血債血償,我要用他們的血,來祭小竹在天之靈!”
清風麵含淺笑,似未曾發覺到四周來自世人龐大的目光。
“清風謝主子和蜜斯成全,”清風將水酒遞到兩人麵前,嘴角緩緩扯出一抹感激的笑容,“謝兩位給了清風和吾妻最為麵子的婚禮。”
……
兩人一坐一站,誰也冇有率先開口,氛圍略顯沉重。
清風始終掛著笑,從營帳外走了出去,朝著上首的莫筱苒和白青洛咚地跪下,隨浪當即捧著托盤,將四倍薄酒奉到他麵前。
“血債血償!”
“蜜斯,您起了?”隨浪陰沉的神采,有少量的好轉,將盛滿紗布、剪子的托盤擱到一旁的矮幾上,施禮問安。
“不要哭。”白青洛伸脫手,握住她顫抖不已的手背,低聲說道,“明天是小竹的好日子,你如何能哭呢?”話微微一頓,“笑一笑,高歡暢興的送她分開。”
結婚?
莫筱苒緩緩點頭,挽住白青洛的手臂,兩人並肩分開營帳。
即便莫筱苒已不是皇後,可這禮數還是不能少的。
是啊,這個世上,她與小竹本就是相依為命,哪怕到最後,她也該親目睹證小竹出嫁!
清風略帶感激的望了莫筱苒一眼,然後,轉過身,朝著那棺材一步一步遲緩走近,一名流兵見此,立即將棺木的蓋子翻開,冰冷的四方棺材,內裡鋪著火紅的絲綢,堆砌著很多金銀玉器,像是要為小竹奉上一場風風景光的婚禮。
“我可不是皇後,各位將軍無需多禮。”莫筱苒冷聲說道,抬步走向最前端那兩把花梨木椅,緩緩坐下,椅子中心,擺放著一張四四方方的木桌子,上麵擱下落淚的紅燭,火線的布簾上貼著偌大的雙喜字貼,瓜仁、生果,悄悄擺放在中心,一派熱烈、喜慶的場景,可莫筱苒的心,倒是沉甸甸的,彷彿堆了塊巨石。
鈍鈍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清風抱著小竹一步步走到營帳中心,胸口戴著一朵火紅的花朵,紅綢將他與小竹二人緊緊包裹著,如同兩隻交頸鴛鴦般,密不成分,絲竹之樂戛但是止,逐月站立在一旁,大聲道:“新人叩首。”
眼眶紅了一圈,可她冇掉一滴眼淚,明天是小竹的大喜之日,她不能哭,決不能哭!
隨浪打量了一下她的神采,思考了好久,纔開口:“是清風的結婚大禮,主子勒令兵士們紛繁著力,要給清風一個彆麵的婚禮呢。”
比及世人落座後,隨浪與逐月彆離立於兩側,朗聲道:“請新人入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