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綰本日神采倦怠，做甚麼都提不起精力，就連平時喜好看的詞話本子也隻是胡亂翻了幾頁便放在了一邊。

寧綰還是隻是痛苦的哭泣著，扭動了一下身子，牙齒愈發使力。

寧綰躺在梨木大床的中間，身子伸直成一團，嚴嚴實實裹在被褥中，隻暴露一張臉，慘白得冇有一絲赤色。

她是做夢嗎，還是，因為她與陳嬤嬤都死了，她們才氣又聚到一處？

“蜜斯不怕，老奴在這兒。”陳嬤嬤一邊說，一邊用袖子擦拭眼淚，既是心疼寧綰，也是心傷。

而現在，是元盛八年十月十二。

“嬤嬤，現在是多少年了？”寧綰問著，語氣神態間儘是孔殷。

不，她能感遭到陳嬤嬤的體溫，陳嬤嬤冇有死，死人是不會有溫度的。

要不是寧國公府的報酬難，也不至於被趕到這荒山野嶺的，還說是學甚麼勞什子的醫術。

被盜汗打濕的頭髮胡亂貼在臉頰兩邊，一口白森森的糯米牙狠狠咬在褪了赤色的薄唇上，鮮血淋漓。

“蜜斯，這是在鳩尾山。”陳嬤嬤看著寧綰，擔憂的說。

透過屋中的光，她看到窗外的那堵石壁上的薔薇花藤蔓。

陳嬤嬤越想越感覺心傷，統統的難過事都齊齊湧上了心頭，情難自禁，竟是失聲痛哭起來。

最不幸的便是寧綰，小小年紀落空了父母，還要被說成不詳之人，大家罵而遠之，恐怕離得近了會沾上黴運，打小孤孤傲單的，也冇個說得上話的朋友。

“不，不要碰我，你走開！”寧綰驀地推開陳嬤嬤，雙手死死攥住衣衿，雙眼瞪得老邁，惡狠狠看著陳嬤嬤身後，似是瞥見了極可駭的東西。

寧綰是個經不住餓的，如果餓上一整夜，明日身子又該不舒暢，要養好，又得熬上十天半個月。

她記得清楚，因著她喜好薔薇花，剛來到鳩尾山就親手在窗外種下了這些薔薇花。

“唔……”

“姑姑，姑姑，你救我。”寧綰有力的伸出雙手，像是鄰近滅亡時無助的祈求，帶著哭腔。

這是從城裡攬下的活兒。能掙點散碎銀子，給寧綰買點吃的補補身子。

“我家蜜斯夙來心善，未曾做過好事，甚麼妖妖怪怪的都快快走開。”

寧綰冇心機在乎陳嬤嬤在想甚麼，她隻在乎陳嬤嬤說的話，陳嬤嬤說她在鳩尾山。

陳嬤嬤顧不上其他，一隻手狠狠捏住寧綰的下顎，不讓寧綰再咬嘴唇，另一隻手在床邊胡亂揮動，喃喃道，

寧綰狠狠掐了本身的掌心一把，掌心中鋒利的疼痛傳來，放肆的叫著她還活著。

莫非是她冇死成，被人送到了鳩尾山？

寧綰很快否定了本身的設法，就算她命大，能返來鳩尾山，陳嬤嬤也回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