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停了一停，又持續道：“你不消擔憂，即便昭元帝氣數未儘，天命尚且眷顧於他，我們也有體例改天換運，讓他從這至尊寶座上跌落凡塵！”

五色光輪緩緩扭轉，詔獄的陰暗死寂中，丹嘉滿心滿耳裡，隻要那一道聲音，彷彿從九天之彆傳來，“隻是天道無常，唯德是親，如果有人倒行逆施，倚仗著九五至尊命格肆意妄為，天命便會改遷！”

她彷彿顧忌到甚麼，朝著劈麵囚室望了一眼，俄然閉口不往下說了。

石碗落地的清脆聲響中，五色光輪中似收回一聲感喟――

五色光輪中的人影微微點頭，“清韻齋隻是術法流派，並不是神仙，冇法將這麼多人一齊救出。”

“罷了，既然這是你的挑選，我也隻能尊敬。”

這話不但不能安撫丹嘉，反而讓她重生煩躁，“萬一，昭元帝真是福擇深厚，真龍天子神鬼辟易，又或者他改弦易張，不如先前嗜殺，那該如何辦？”

“‘他’現在如何？”

丹嘉一時忘情，說到此處，終究發覺，麵色微微窘紅之下，畢竟嚥下了最後一句話――

“睡得好香啊……”

她想起這“改天換運”四字，不由的目光明滅，彷彿遐想起了甚麼，瞻仰著五色光輪道：“清韻齋一脈的改天換運之能，我早就見地到了，十多年前那一次――”

“這話倒也不錯。”

“甚麼？”

她垂下頭，好似哽住了，實在說不下去。

想起心頭那人，她心中一甜，隨即卻被更大的疼痛和酸楚打擊，黯然的垂下了雙肩。

這一句好似破鈔了她統統的精力，她頹但是坐，失魂落魄之下，長袖拂倒了漆盤中冷掉的早膳，那團黑糊糊的“梅乾菜扣肉”頓時撒得滿地都是。

五色光輪那人說到“不忍言之事”，丹嘉立即心領神會，她麵色一白，又想起那一夜，那妖魔般的男人，刁悍扯破她衣衫的景象――

來提人的武監在第一層驚怒吼怒道，隨即發一聲喊，他們勢如猛虎般衝進最深一層的囚室！

人犯竟然還在？

說到此處，她彷彿想起了甚麼隱憂，眉頭微皺道：“但是，也有傳說，昭元帝身具真龍天子之象，命格貴不成言……”

隻要一回想，她渾身都好似浸在冰水裡！

“保重。”

空蕩蕩的詔獄最深處，更加顯得沉寂無聲。

說到這最後一句，她不由打了個寒噤，麵前好似呈現屍橫遍野，血流千丈的可駭景象，她決然點頭道：“不，我不能走。”

丹嘉麵色變成暗澹，“我如果走了，他們便要接受昭元帝無窮的肝火與抨擊――乃至是，會被全數誅殺，一個不留！”

丹嘉聞言渾身一顫，整小我卻好似獲得極大的包管，完整鬆了口氣。

他們駭怪過後，卻也舒了一口氣，不肯再節外生枝，上前押了丹嘉就走。

“有人靠近了……”

“這便是當年剩下的阿誰孩子嗎。”

這最後一句，模糊有金石之音，斬釘截鐵中更含殺伐定奪。

“他――我第一次見他時，便知他非池中凡物。提及仁而厚澤，體憫萬民這八個字，天下間再冇有人比他更合適……”

清妙女音歎了一聲，“這也是個不幸的……”

她忘情而喊，隨即反應過來，深深道歉道：“我一時失態，請齋主莫怪。”

“我決定，留下。”

那道女音輕笑一聲，道：“昭元帝凶殘暴戾，動輒以兵器加諸九州各國，這般悖逆大道，足見其有恃無恐，他如果會改過，朝陽便要從西升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