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哎……師父……”我忙不迭跟在陳秀才屁股前麵,都不敢轉頭再看一眼。
我累得氣喘籲籲,上氣不接下氣,但是陳秀才卻連喘都不喘一下,腰板就像標槍一樣筆挺。
女屍的臉上罩著紅頭蓋,看不清楚麵龐,長長的頭髮在夜風中胡亂飛散,她的身上竟然穿戴一件大紅色的嫁衣!
“秀才爺,找到我家老婆子了嗎?”王老癟麵露焦灼之色,他好不輕易才討了個老婆,對他老婆的豪情還是挺深的。
陳秀才緊盯著王老癟的雙眼,吐出兩個字:“死了!”
是的,屍身坐了起來!
我蕭九不是一個怯懦的人,但是平生頭一次碰上這類事情,一時候也不曉得如何是好。
陳秀纔沒有說話,而是側身挪動一步,火線的氣象一下子映入我的視線。
“你家老婆子是如何不見的?”陳秀才向王老癟扣問。
陳秀纔沒有說話,隻是伸手指了指棺材內裡。
路上的時候,陳秀才停頓過一次,撒了一把糯米,然後辨瞭然足跡的方向,持續追逐。
我謹慎翼翼地問:“師父,這事兒咱……還管不管了?”
瞥見這王老癟,我就氣不打一處來,上前一把揪住王老癟的衣領,怒罵道:“王老癟,你個混蛋!我且問你,棺材裡的那具女屍到底是如何回事?”
“我家老婆子本來是去茅房的,成果不知如何的,茅房裡傳來砰的一聲響,我覺著不太對勁,從速衝出來,就發明……就發明老婆子不見了……”王老癟苦著臉,滿臉皺紋擰在一處。
我隻看了一眼,腦袋嗡一聲就炸了,頭皮陣陣發緊,腿肚子情不自禁地顫抖起來。
麵前的氣象有些詭異,我跟在陳秀才身後,謹慎翼翼走到山神廟門口。
陳秀才又問我:“現在呢?”
隻見陳秀才右手自後腰抽出一根烏黑的鞭子,不由分辯,對著那具女屍劈裡啪啦連抽十數下。說來也怪,一陣鞭撻以後,那具女屍竟然重新躺回棺材內裡。
陳秀才走得緩慢,很快就來到王家,脾氣上來,抬腳踹開院外的籬笆門。
百歲高齡的陳秀才,竟然還能奔馳,並且健步如飛,我緊緊跟在他的前麵,一起跑來都覺吃力,真不曉得陳秀才這副身子骨是如何磨鍊出來的。
媽媽呀,我渾身的汗毛刹時倒豎起來,這他孃的是碰上詐屍了呀!
我悻悻地鬆開手,陳秀才瞪了王老癟一眼:“這筆賬,轉頭再跟你算清楚!”
“找著了!”陳秀才冷冰冰地答覆。
我的心驀地一沉,不好!出事了!
我駭怪地張了張嘴巴:“這是……這是……”
女屍筆挺地坐在棺材裡,一動也不動,而我更是嚇得四肢發軟,癱軟在地上不能轉動,乃至都健忘張嘴呼救。
我一下子睜大眼睛,隻見在鋪灑著糯米的空中上,鮮明呈現了一串清楚可見的足跡,足跡顯得小巧,看上去像是女人的三寸弓足。
老婆子低垂著腦袋,兩鬢斑白的銀絲在夜風中飛揚,她一動不動的跪在那邊,就像是一尊風化的雕塑。
我們這纔看得清楚,老婆子的麵前流淌著一大片殷紅刺目標血跡,一把生鏽的剪刀浸泡在血水內裡。老婆子雙眼外凸,渾圓的眼球彷彿要撐破眼眶,腮幫子鼓脹脹的,嘴裡彷彿含著甚麼東西。
王老癟聞聲聲響,手中的黃紙灑落在地上,倉猝抬起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