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上馬,牽著坐騎,自花海中穿行而過。
通報的兵士立時大為嚴峻,顫聲道:“回將軍,是月夜公子?”
主帥營中忽有人來報,“將軍,方纔傳來動靜,王都所派援兵已於二十裡外玉輪河邊安營紮寨,隨時服從將軍調遣!”
那少女已排闥而入,嬌聲喚道:“奶奶,我返來了!”
而月夜聽那婆婆喚她的名字,一時候心下大震,失聲道:“你說,她便是雪蕊――”
抽脫手來,隻見中指上已冒出零散的一點血珠,手背上被毒蛇咬傷的處所也自滲著黑血。
銀髮婆婆轉過甚來,一眼瞥見門外的月夜,目光相對,皆是一怔。
彼時夕照熔金,落日西下,清風忽夾著一陣優美的笛聲飄然吹來。月夜驀地回顧,忽見不遠處一片紅色的花叢前站著一個白衣少女,背上揹著一個藥筐。
白衣少女在睡夢入耳到雪狼的嚎鳴,展開眼,已見大片灰色外相的凶獸如潮流般奔湧而至。
不知過了多久劇痛才解,月夜復甦過來,發覺本身正躺在那白衣少女膝上,遂起家,道了聲謝。
低眉,懷裡少女如水般的眼眸閃動不定,怔怔地凝著他,很久抬手拭去他頰邊的血珠。
她救月夜在先,卻隻字不提,隻提月夜擊退雪狼一事,乃是因為雪山部落蝸居深山數百年,從不歡迎外人,冒然將月夜帶來,實已犯了大忌,隻盼祖母看在是她拯救仇人的份上不要起火纔好。
水中月夜展開眼,見那少女倉促間奔馳了幾步,幾近跌倒在地,一匹雪狼飛撲而上。
月夜肉痛地撫著它的脖頸,柔聲道:“乖馬兒,臨時忍耐一下,我們很快就到湖邊了!”
月夜揮起長劍,自拂曉搏殺到天亮,太陽出來時,狼群殘存的權勢才緩緩退去,身後的湖水已成一片血紅。
嫣紅的花瓣撲滿一身,大片蜂蝶在頭頂不住盤桓。
因那少女扭傷了腳,月夜便揹著她,走了大半天的路程,在傍晚之前來到一座四周圍著籬牆的茅舍內裡。
那少女秀眉輕蹙,不自發又朝篝火裡添了把柴,幸虧月夜自幼習武,這點痛苦也還接受的住,一向一言不發,篝火邊的少女才垂垂安下心來。
“月夜?”紅衣將領頓時將兵法移開,暴露一張和她的聲音普通幽冷傲媚的臉,隻不過現在已禁不住喜上眉梢,連眼裡也泛出一絲異光,立時振衣而起來回盤桓幾步轉頭叮嚀道:“備馬,我要去看看,月夜公子!”
雖已走到麵前,那少女卻不睬會他,隻一心吹笛,目光還在花叢間流連,恍似涓滴未曾重視到身側有人來。
紅色的花朵生的非常素淨,禁不住抬手想去摸一摸。不想那花枝上竟纏著一條五色花蛇,方觸到花瓣,已被毒蛇咬中手背,頓時一陣刺痛,手不覺一抖,竟又被鮮花莖上生的尖刺傷到了手指。
半晌聽那婆婆問少女道:“雪蕊,他是誰?”
月夜點頭,“不錯!來的是我夜郎國申明僅次於我父親的紅衣將軍冉玉,她另有一個身份,便是我國君的女兒綠湖公主。雖是女流之輩,可殘暴好殺,隻怕……”
巫醫雲羅神采黯然,幽幽道:“你能來此,申明還記得當年你父親起過的誓,想來奉告我一聲。我想月麟將軍不會欺我,此次領兵前來的必定不是他!”
銀髮婆婆握著孫女的手,一言不發,半晌月夜信步而入,緩緩道:“雲羅姑姑,十五年不見,姑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