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冬最後幾日,潔白的花雨隨風曼舞,花開富強的荼蘼花架下,新剝的嫣紅荔枝殼落在柔白的裙裾上。
話雖如此說,洛瑾萱心下還是忐忑,就算不消夙起敬茶,被奉侍的嬤嬤和侍兒瞥見怕也會笑話的,不由低怨道:“如何不喚醒我?”
洛瑾萱微一驚詫,倒是一笑,接過,飲儘以後投入他懷中,手撫在他胸膛間,眼眸輕抬,心神模糊有些忐忑。
回房命玉瑤請了女郎中來,女郎中把完脈後卻含笑道:“夫人無事,隻是初懷珠胎,氣血有些衰弱,稍稍調度一下便可,少將軍不必過分憂心。”
將門出身的後輩向來有夙起的習性,雖比常日稍晚了幾刻,蕭城反璧是在卯時起家,穿好衣衫守在床邊,隻是披垂滿肩的黑髮尚未梳起,眉梢眼角還卷著昨夜的旖旎柔情含笑凝著她。
洛瑾萱被他看的甚不安閒,側著頭把視野輕一轉移。
蕭城璧攬著她睡臥榻上,抬手接了一朵飛花在手。
蕭城璧不料她會驚嚇若此,撫著她的秀髮道:“傻瓜!男女情事本來如此,過一段時候就好。說了不準你剪,就不要再動歪腦筋了。”傾身輕吻她的額,攬她在懷,又抓著她的手在嘴邊吻了吻,放在本身心間,“大後天要出門一趟,明天早上娘特地叮囑,要我帶你去連雲寺拜一拜送子觀音。”話音初落,懷裡的人已是一副害羞帶笑的模樣,不由的一聲低笑俯身雙額相觸。
那天恰是十五,連雲寺清冷清幽的天井裡栽著兩株花樹,尖紅底白的盞盞絨花在風裡悄悄搖擺,她抬頭看了看,心下不覺獵奇,這等清豔柔靡的花兒彷彿不該該開放在寺院的世外淨土當中啊。
話一出口,身邊的女郎中和玉瑤都已掩嘴偷笑,“女子孕期心機多與常日分歧,大多喜好夫郎能常伴擺佈,看來少將軍也要多辛苦一些。”說完即與玉瑤聯袂而退。
琴聲輕揚,她廣袖一揮,曳了漫天流花,流麗輕舞,飄飄若仙。
瞬息間房門緊閉,大家也都走遠,暗夜當中寂寂無聲,隻要盈盈燭火在眼底一陣跳動。
漸漸的他的手指在她唇上移開,氣味卻越來越近。
“第一天要做甚麼事情,夫人是忘了麼?”
便是在那年的蒲月,她嫁進了平江將軍府。
不料那天丈夫卻返來的極早,見她若此,就上前來抱她在懷,瞥見桌上的剪刀有些獵奇,隨口一問。
蕭城璧輕笑,抬手撫著她的臉頰道:“這裡不是江北,新婦第一天也不消夙起去給公婆敬茶,你睡多久都冇有乾係!”
但是新婦第一天雖不必給公婆敬茶,倒是要奉侍丈夫沐浴的。
那一夜,那般的纏綿,那般的痛。
洛瑾萱將瑩瑩若雪的果肉遞到郎君嘴邊,蕭城璧卻不吃,隻是噙住,又往她的櫻唇裡送。
調笑的聲聲響在耳畔,洛瑾萱的頭都將近低進被子裡去了。
洛瑾萱嚇的臉都白了,半支起家問他,“是真的麼?”
她隻覺滿身化成了一股水,雙臂不由將他越抱越緊。
語畢雙額緊觸,洛瑾萱忽覺出一絲嬌羞,淺淺一笑,任他攬著傾身臥於枕上。
新婦初夜的舊帳纏繞,一上午她都半躺在榻上懶得動,送來的剪刀也放在妝台上還未曾動。
洛瑾萱單獨一人回房,想了一會兒令玉瑤去取把剪刀過來。因是新嫁之日,內室當中禁放利器,玉瑤一向去了好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