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昔本來是孤身一人,但是和這少年相處了半日,現在燈下看他狼吞虎嚥,竟然生出有人作伴之感,不由自笑,道:“你帶返來的白鬆塔和黨蔘我收下了,多謝。”
韓音點頭,將藥放在桌上,趙昔拿過他的手來評脈:“你吃驚了。胸口但是泛疼?”
韓音哽住,憋紅了臉道:“就那兩錢銀子還要追債,吝嗇!”
眼看他出門去,韓音翻身從床高低來,按了按胸口,的確比之前順暢些了,眼角瞥到趙昔順手扔在案邊的書,疇昔拿起來一看,竟然是甚麼話本,月黑風高,才子才子,在花圃子裡滾做一團……韓音忿忿扔回原處。
當即心中一凜,足下發力,身形矯捷,遊魚似的鑽進人群要逃,卻聽對方傳音入密道:“往哪兒跑!”
那羽士是受命尋人,應當不會認得先生的筆跡吧……韓音安撫本身,他胸中出現一股悶痛,剛纔那一掌為了逼真,但是實打實的。
趙昔挑眉道:“噢?可你買藥的錢是我付的,要想拿歸去,先得還錢吧。”
他走到屋內,趙昔正在桌邊翻閱一些齊府內藏的醫書,聞聲昂首道:“藥都買返來了?”一瞧韓音的神采,皺眉道:“你受傷了?”
真是流年倒黴,他們竟已追到關內來了!
“我……”韓音俄然反應過來,本身使的是獨門輕功,如何會撞上人。再一看那婦人,唇角彎彎,眼角眉梢皆是風情,那裡是淺顯的民婦。
眼看著離那人不過二十尺,俄然給人撞了一下:“哎呀!”
趙昔可不管他如何腹誹,回身道:“府裡剛用完晚膳,我去叫人給你送些清粥來,墊墊肚子。”
這架式,是要把他活捉了?
韓音不由得坐下,握著趙昔的手緊了緊,正要和他訴說,俄然被人從後背用力一戳,哇地又吐出一口血。
此人恰是昨日齊老爺迎入書房的高朋之一,阿誰穿道袍的年紀稍長之人。
韓音直覺此人來源不凡,又與趙昔相乾,是以不假思考便跟了疇昔。
韓音往前幾步,轉而投到街邊的巷子裡,在四通八達的巷中發足疾走。
韓音不甘心腸怒瞪他一眼,暈了疇昔。
韓音點點頭,趙昔道:“坐下來,我給你療傷。”
這可費事了。前有羽士,後有追兵。
他的手苗條,掌心和五指都帶有薄繭,因為氣血不敷另有些發涼。但如許一隻手握著韓音的手,卻讓他驚慌未平的心安寧下來。
飯席之上,齊大官人和李氏幾次令人勸酒佈菜,趙昔推讓說身材不宜喝酒,又換了好茶上來,齊大官人笑道:“請大夫過來,是有一事相商。”
那男人道:“三妹?”
一起逃至齊府門前,才鬆了口氣,清算清算衣裳,和門房號召一聲出來。
韓音就是在這個時候,偷偷展開一隻眼,沿著牆根一點一點地往外挪,等挪出世人二十尺遠時,便行動敏捷地爬起來,溜了。
走到裡間,轉頭一看韓音,他正夾起茼蒿往嘴裡塞,眉頭皺得死緊,少年人大多愛吃葷腥,不喜好素菜,趙昔笑了笑,進屋睡下了。
第二日趙昔按例為齊大少爺和齊大蜜斯評脈施針,及至中午,來了位小丫環,脆生生道:“我們老爺夫人請趙大夫疇昔用午膳。”趙昔便跟她去了。
韓音下認識反手一扶:“對不住,借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