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柏鮮於萌挺身而出,讓範小石等民氣胸大慰,集英社目睹就要是以事崩潰,現在又重新凝集起來。
回到家中,王衝跟王彥中說了此事,王彥中的話讓王衝放心了很多,不過……十年前是甚麼事?
王衝反覆道:“我不能不管。”
另一個老者恰是王仲修,隨口道:“瀘南夷亂,學士整肅成都,以備不測,這是正理。待夷亂稍平,學士可另按光陰,再辦遊江。”
王衝在顧豐麵前,又成了儘情行事的熊孩子。
“該是十一年前,崇寧三年,成都府門生員費乂、韋直方、龐汝翼答策詆訕元豐政事。三人被編管廣南,永不得退學。另另有二十餘人事輕,被罰以禁學三年到十年,杖二十到四十不等。你爹我也是由此事看破宦途,再偶然進學。”
範小石已緩了神采,苦笑道:“作論時筆下太暢快,冇想太多……”
王衝問:“範拓他們會得怎般措置?”
許光凝在感喟仲春二小遊江因晏州蠻亂而打消了,仲春二是龍昂首,這一日由蜀守領隊,泛舟城南錦江,珍寶曆寺舉宴,被稱為小遊江。這個民風是當年張詠治蜀時髦起的,許光凝客歲上任,錯過了這活動,本年本有等候,卻又落空了。
接著王衝感覺不對,這十一人,不是貧寒後輩,就是冇甚麼背景的富戶,莫非就他們熱血上頭,宇文柏鮮於萌那些官宦後輩呢?
範小石算最平靜的,其彆人都已軟在椅子上。何廣治兩眼發直,揪著頭髮嘀咕不止,陳子文還一副茫然不知所措的模樣:“我,我就寫了官家該看清楚誰是小人誰是君子啊,這怎的就詆訕,怎的就狂悖了!?”
王衝很坦誠,但也引發了世人的不滿,大師在考場上灑熱血示心誌,作為始作俑者的王衝,一下就顯得虛假油滑了。
縣丞公事公辦地宣佈了來意,自此開端,這十一人就不能出這院子了,但隻是暫管而不是編管,倒冇更多限定。
許光凝拂鬚道:“就隻那幾個庶人後輩,還多是少年,可遷不了他的官。昨日他移牒要府學把縣學統統公試題卷送到提學司,特彆點明,不能少了王衝的題卷。”
“我冇有罵誰……”
王衝分開後,顧豐那渾濁老眼閃動著龐大之色,低聲自語道:“十年了,十年之事,又重演了……”
陳子文嗓音都變了,他這類人,格外神馳作讀書人,但這神馳當中,對應在讀書人身上的文禍也格外驚駭。
城南萬裡橋門的城門樓上,絲竹悠悠,舞姿曼曼。兩個老者都身著道袍,撫玩城下風景。
啟事不言自明,宇文柏的父親是朝官,大伯宇文粹中還是翰林學士,職位顯赫,與蔡太師的乾係更非同普通。而鮮於萌的父親鮮於綽雖曾入元佑黨籍,但已重回太學,現任太學錄。其他幾個官宦後輩也與當朝權貴藤蔓相連,自要與範小石這類庶人辨彆對待。
“放心,此事也因我起,我不會置身事外!”
顧豐幾近吼出了聲:“你這為的是哪般!?”
他看向王仲修:“他如何盯上王衝那小子了?是要幫歧公出氣麼?”
王衝冷聲訓著,範小石等人無言以對,乖乖低下了腦袋。考前就交代過他們了,成果還是不落教,都是自找的。
這段話還成心義,自非顧豐所能明白,但就字麵而言,也足以讓這老頭愣住,久久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