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昂首瞥見我們一行過來，吊眉削麪的嬤嬤領著世人跪了一地。

‘這株樹本來映托在滿園子的枯萎殘落的景色裡並不點眼，隻奇就奇在它是一株香樟樹，香樟樹乃常青喬木，枝葉四時常青，即便枯死，那枝椏末端詭異的灰白又作何解釋？！‘

方纔他們出去講，明日酉時……淩遲。

吊眉削麪的老嬤嬤渾不覺得意，雙目含笑，抽手避開小主的牽涉。

黃子睿淡定地抽出鴿子腳圈上的字條，上麵隻要清秀的四個字。

‘昨個在碧瑤苑。統領交代婕妤乃皇上寵妃，本來搜尋的就不甚完整，這是老奴並麵前的這幾位嬤嬤都曉得的。本日老奴既去請了旨，又有這麼多外廷寺人跟著，婕妤若再執意禁止，反隻教人更加猜疑問不成這康壽宮裡莫非亦被婕妤動了手腳，平增無數測度罷了。‘

眾目睽睽之下。那老嬤嬤突然得了小主夾槍帶棒語含挖苦的一席話，羞得麵上一陣紅來一陣白，連帶著眼皮上的那對吊眉頓時也掉了下去。

小主實不忍見垂暮之年的太後遭此災害，便領我和蝶兒在中庭的一株高大的香樟樹下站著。蝶兒遂經方纔之事，氣得麵色漲紅，乾脆沉悶地一言不發。

猶記得那日最後一幕：我不住地搖擺著小主，隻為求她為己脫困的一個籌算，可怖的沉默，讓我的心一分一秒地墜入了穀底。寺人、嬤嬤圍上來的混亂之時，我目睹著蝶兒姐姐挑選了背主棄義的乘亂逃脫。

‘婕妤怕還不曉得吧？‘

‘主子們奉旨前來盤問康壽宮。‘

果不其然，老嬤嬤且跟康壽宮的涵香隻低語交代了幾句，涵香便見機地閃到了門後。目睹一群主子便要蹬鼻子上臉地闖出來叨擾太後的清修，小仆人未動，聲已至。

老嬤嬤從地上扶起小主，貼在她耳邊說。

越來越多的寺人、嬤嬤圍了上來，我用力地推開那群粗手笨腳的老主子，扶著小主儘力地掙紮在波折叢生的裂縫中。

‘主子給婕妤娘娘存候。‘

隻是老奴千萬冇有推測，到頭來恰是這‘一瓢飲‘的貪念閉幕了老奴的平生。

‘那您的意義？‘圓臉嬤嬤謹慎推斷。

小主頓時麵色一沉，怒意浮上眉間。

那明晃晃的聖旨上寫得分清楚明，為了彰顯大清法規的公道、嚴明，太後所居的康壽宮在此次盤問中不得與其他宮苑有異，有或違者，必罰不貸。

眾主子們聽聞此語，都乖乖地圍站在了樹下。

老嬤嬤見此，麵沉如水。嘴裡一麵唸叨著‘婉婕妤，獲咎了，老奴可冇抗旨不尊那膽‘，一麵叮嚀身後的倆嬤嬤伸手將小主架開。旋即，領著世人便大步流星地跨入了康壽宮門內。

‘可有不當？‘

外廷寺人們得了令，圍著香樟樹，抄起鐵鍬三下五除二地便把那樹給連根挖倒。樹倒之時，世人駭怪一片。

**嬤嬤獄壁留刻：

‘隨她去吧！‘

‘你可曉得這裡是甚麼處所麼？‘

一隻白鴿在這茫茫的天涯間，吃力地鞭撻著翅羽，終究被北風挾裹著跌跌撞撞地落在了黃子睿的腳前。

小主免了世人的禮，漸漸踱到老嬤嬤麵前，獨獨指著她一人問話。因未喊她起，吊眉削麪的老嬤嬤隻得腆著臉跪在那邊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