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我俄然記起一件事來。

我卻忍不住叫道：“誰說我是為我的丈夫而死！這中間辨彆可大了！你挾持的是陛下，他可不是我丈夫！至於我丈夫麼……我欠他一劍，隻能還他就是了。”

水不竭地從我的鼻裡和嘴巴裡湧出來，我嗆了不曉得多少水，垂垂感覺堵塞……頭頂上的那抹亮光也越來越遠，我垂垂向水底沉下去。麵前漸漸地黑起來，彷彿有模糊的風聲從耳邊和順地掠過，那人抱著我，緩緩地向下滑落……他救了我，他抱著我在夜風中扭轉……扭轉……漸漸地扭轉……滿天的星鬥如雨點般落下來……六合間隻要他凝睇著我的雙眼……

我半分水性也不識，刺客這一擲又極猛，我深深地落進了水底，四周冰冷砭骨的水湧圍著，頭頂上也滿是碧藍森森的水，我隻看到頭頂的一點亮光……我“咕嘟”喝了一口水，想起前次在河裡救人，還是阿渡救起我，然後在萬年縣打官司，阿誰時候的裴照，輕袍緩帶，真的是可親敬愛。

“遺言倒冇有。”我忍不住又歎了口氣，“要殺便痛快點就是了。”

但是我手被綁著，若叫我懇求阿誰刺客……哼！我們西涼的女子，向來不會在仇敵麵前墮瞭如許的顏麵。

我一邊大嚼羊肉，一邊說道：“我曉得你在笑甚麼……不就是笑我堂堂太子妃，吃相如此丟臉？切，我吃相難不丟臉，與你這草寇何乾？再說我們西涼的女子，向來不拘末節。你把我擄到這裡來，彆覺得給我吃羊肉我便能夠饒過你，奉告你，你此次可闖大禍了。我阿爹是誰你曉得麼，我們西涼的男兒若曉得你綁了我，定然放馬來把你踏成肉泥。你如果想保住小命，這輩子就乖乖縮在玉門關內，免得一踏上我們西涼的地界，就被萬馬踩死。不過即便你待在玉門關內，隻怕也保不住小命，因為我的父皇，你也曉得他是當明天子，天子一怒，伏屍百萬、血流千裡，你惹誰不好啊，恰好要惹天子。另有我丈夫李承鄞，乃是當今太子，太子你懂麼？就是將來要做天子的人。他如果生起氣來，固然比不上天子之怒，但是把你斬成肉醬，那也是輕而易舉……”

那刺客手腕一動，便要遞出長劍，我俄然又叫：“且慢！”

我可冇有騙他。我真有一箇舊相好，固然我記不得跟他相好的景象了，可阿誰舊相好真是當今的絕世妙手，他給我這支鳴鏑，我隻用過一次，是為了救阿渡。現在我本身危在朝夕，當然要彈出去，讓他快些來救我。

前麵有孫二肇事，前麵就有刺客挾製天子，若說這二者之間冇任何乾係，打死我也不信。但是孫二那樣的惡棍如何會熟諳武功絕世的刺客……我骨碌碌轉著眼睛，死力思考這中間能夠的線索。刺客目光冷冷地瞧著我，瞧著我我也不怕，陛下那邊甚麼樣的人纔沒有啊？就算是李承鄞也不笨，他定然會從潑墨門想到肇事的孫二，然後從孫二身上動手清查刺客。

那刺客底子不為我的話所動，手中的長劍又遞出兩分。我歎了口氣，吃飽了再死，也算是死而無憾，隻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