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宮_第20章 春容(10)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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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腦中一團亂,可想不出來主張如何逃脫,隻能遲延一刻是一刻。我在袖中摸來摸去,假裝找篳篥,卻悄悄摸到了一樣東西,俄然一下子就抽出來,揚手向刺客臉上灑去。

我興沖沖地吃著羊肉,連恐嚇帶吹牛,滾滾不斷地說了半晌,那刺客應也不該我,我把羊肉都吃完了,他還是一聲不吭,甚是敗興。我看他穿戴淺顯的布袍,懷裡的寶劍也冇有任何標記,成分來源實在看不出來,也不曉得他為甚麼會去挾持陛下。

冇想到冇等我懇求,阿誰刺客俄然將我手上的繩索挑斷了,我掙紮著爬起來,這才細心地打量阿誰刺客。他仍舊蒙著臉,箕坐在樹下,抱著劍冷冷看著我。

但是我手被綁著,若叫我懇求阿誰刺客……哼!我們西涼的女子,向來不會在仇敵麵前墮瞭如許的顏麵。

那眼底隻要我……

我想起本身在此人麵前能夠算得上手無縛雞之力,但是如果他真的殺了阿渡,我如何也要跟他拚了。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內心揣摩阿渡武功甚好,這個刺客固然比她武功更好,但如果要殺她,不至於身上一點傷也冇有,阿渡同我一樣,就算是死也要跟對方來個玉石俱焚,如何也要在他身上留下幾處傷口。他能夠滿身而退,定然阿渡冇死。我想了想,感覺這來由太虧弱,因而又去猜想這個刺客的脾氣,誠懇說短短半晌,我也揣摩不出來。以是我內心七上八下,隻惦著阿渡。

李承鄞,他也冇能來救我。

這裡彷彿是河邊,因為我聽到流水的聲音。四周都是枯黃的葦草,遠處另有水鳥淒厲的怪叫,風吹過樹林,甚是寒意砭人。

那刺客手腕一動,便要遞出長劍,我俄然又叫:“且慢!”

我都驚奇這時候我會想到裴照,但我頓時又想到李承鄞,冇想到我和李承鄞畢竟還是冇緣分,在我很喜好他,他也很喜好我的時候……如果他一點兒也不喜好我,也不會當著世人的麵,對刺客折箭發誓吧?隻是我和他到底是冇有緣分,幸虧另有趙良娣,我向來未曾如許光榮,另有趙良娣。如許如果我死了,李承鄞不會悲傷得太久,他定會漸漸忘了我,然後好好活著。

我卻忍不住叫道:“誰說我是為我的丈夫而死!這中間辨彆可大了!你挾持的是陛下,他可不是我丈夫!至於我丈夫麼……我欠他一劍,隻能還他就是了。”

我做過一遍又一遍的夢境,隻冇有想過,我是被淹死的……

本來阿誰羊肉是最後一頓,就像砍頭前的牢飯,總會給犯人吃飽。我心中竟然不甚驚駭,因為明曉得告饒亦無用。我挺了挺胸膛,說道:“要殺便殺,歸正我阿爹必然會替我報仇的。另有我父皇,另有李承鄞……另有阿渡,阿渡如果活著,定然會砍下你的腦袋,然後把你的頭骨送給我父王作酒碗。”

我半分水性也不識,刺客這一擲又極猛,我深深地落進了水底,四周冰冷砭骨的水湧圍著,頭頂上也滿是碧藍森森的水,我隻看到頭頂的一點亮光……我“咕嘟”喝了一口水,想起前次在河裡救人,還是阿渡救起我,然後在萬年縣打官司,阿誰時候的裴照,輕袍緩帶,真的是可親敬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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