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真是輕柔，像是阿孃的手，和順地摸著我的臉。我表情也好起來，但是風俗地跟顧小五抬杠：“為甚麼要讓我唱呀？要不你唱首歌給我聽吧。”

我可真忍不住了，再加上一整天幾近冇吃甚麼東西，我一陣陣發暈，中間人看我神采不對，美意遞給我水囊，我也喝不出來水。隻聽那顧小五又命人帶上來一名月氏人，先令他看過月氏將軍的首級，然後再問赫失的下落。月氏人固然勇猛善戰，但那人被俘後本來就意誌低沉，又見將領被殺，嚇得一五一十全都說了。

“是突厥人的征歌。”我想了想，“就是出征之前，常常唱的那首歌。歌裡的桑格是突厥馳名的美女，她的情郎分開她，交戰四方，最後卻冇能返來，隻要他的馬兒返來了。以是她手撫馬鞍，看著情郎冇有效完的箭壺，唱出了這支歌。”

顧小五也躺下來，枕著他的馬鞍，我覺得他睡著了，他卻閉著眼睛，懶洋洋地說道：“喂！唱個歌來聽聽。”

我一聞聲有故事就興高采烈，因而纏著顧小五說給我聽。他被我膠葛不過，想了想，終究說道：“好吧，講故事也能夠，但是你不能問為甚麼，隻要你一問為甚麼，前麵的故事我就不說給你聽了。”

他笑眯眯地說道：“我就曉得你不肯嫁他，當然是許願要嫁給我。”

他彷彿嗤笑了一聲：“你要許甚麼願？”

顧小五滑頭地一笑，說：“那可不能奉告你！”

“一隻狐狸它坐在沙丘上，坐在沙丘上，瞧著玉輪。噫，本來它不是在瞧玉輪，是在等放羊返來的女人……”我像隻蟋蟀一樣哼哼，“一隻狐狸它坐在沙丘上，坐在沙丘上，曬著太陽……噫……本來它不是在曬太陽，是在等騎馬路過的女人……”

我大喜過望，從安西都護府出來，我就問顧小五：“你如何說動那位大人，讓他出兵救人的？”

他說道：“這又有甚麼不懂呢？我們中原有句話，叫‘不幸無定河邊骨，猶是春閨夢裡人’，實在說的是和這個一樣的故事。”

但是他頓時咧開嘴笑：“小公主！”整支步隊都歡娛起來，那些中原人也興高采烈，比早上打了敗仗還要高興。

顧小五卻好長時候冇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我才聽到他的聲音，他淡淡隧道：“我冇有娘。”

我們一夜疾行，在天明時分，終究追上了月氏的馬隊。這時候他們早已經退入月氏的境內。

這下子我可真的要跳起來了：“中原的太子有甚麼好的，我纔不要嫁給他！”

我重新躺在草地上，看著滿天的星星。如許近，如許低，的確伸手都能夠觸獲得。天神住的處統統那麼多的星星，必然很熱烈吧。

厥後我才曉得阿誰鼓有講究，固然名字叫承平鼓，實在彆的有個名字喚醒鼓，一擊響就意味著交戰。我們被衝出來的守兵不由分辯帶入了府內，都護大人就坐在堂上，他長著一蓬大鬍子，穿戴鎧甲，真是員威風凜冽的虎將，我見過的中原人，他最像領兵兵戈的將軍。

我還擔憂我和顧小五孤身二人，安西都護府愛搭不睬，誰知顧小五帶著我進城以後，徑直闖到都護衙前，擊敲了門前的巨鼓。

我閉起嘴巴不奉告他。我纔沒有那麼沉不住氣呢。但是冇想到他卻頓了一頓，拖長了調子說：“哦，我曉得了，你許願想要嫁給中原的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