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座上的沈戮正一邊小酌青瓷杯中的佳釀,一邊打量著台下的容妤和沈止。
到了酉時,她與沈止是最後達到東宮的。
沈止喝淨了茶水,再咳了一陣後,總算是平複下來。他長歎一聲,到底是不肯容妤為本身費心,便鬆口道:“就按你說的去做吧,我這副爛身子,怎能一向拖累著你?若俸祿多了,我也能快快好些。”
“忍忍便罷了。”容妤安慰沈止,“崔內侍也承諾,隻要我們此次去參宴,太後也就不計前嫌,該給的俸祿不會再少一分。”
那人冇說話,反倒是攤開手掌,一抹翠綠躺在他掌心。
“本來是被夫君撿到了!”容妤順勢側過身形,暴露本身白膩的右耳,嬌嗔道:“夫君快幫我戴上吧。”
待推杯換盞後,器樂班也奏起樂曲,歌女舞姬傾巢而出,在絲竹迭奏聲中踏歌而舞。她們身姿曼妙,風情萬種,一時之間花影風動,如天上人間。
出了大殿,劈麵便有夜風吹來,但她酒意上頭,臉頰又滾燙,就順著長廊朝背麵的花圃前去,唯有那邊僻靜。
容妤低垂著眼,並不與他們對視,跟著帶路侍女坐到位置後,一昂首,便看到了高座上的太後與天子。
沈止卻柔聲細語地獎飾起容妤的仙顏:“妤兒雲鬢峨峨,修眉聯娟,即便不施粉黛,也還是豔壓群芳。”
容妤見狀,表情也逐步好轉起來,她端起酒盞,喚沈止一聲夫君,二人相視一笑後同飲,自有一番同甘共苦的情致。
“不要。”容妤按住他手腕,表示太後與天子,“你我一同離席,他們會多慮,更何況我隻是去後花圃吹吹風、醒醒酒。”
罷了。
沈止便道:“那好,你先去,我一會兒再去後花圃尋你。”
容妤淡淡笑過,反倒是選了彆的一對素淨的小翠玉珠,“素淨便好,我本就不喜招搖。”
容妤內心鬆了一口氣,臉上也浮出笑意,她凝睇著沈止麵龐,抬手為他捋過額前垂落的鬢髮,舉止中儘顯濃情。
容妤點頭應好,悄悄地起成分開。
容妤默了一默,道:“他是替太後傳話,總歸是太後的旨意。”
東宮陣勢她最熟諳,花圃旁的小榭臨水岸邊,嵌岩怪奇,她站在亭內任風拂麵,夜風絲絲捲髮鬢,望著衣衫裙襬倒映在台下水麵,一片冬水明滅華光灩灩,她可惜客歲這時,還在此處與沈止一同賞著池中金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