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妤明白這是一出苦肉計,可崔內侍已經籌算管婢女了,她也是不能留她,隻好歎一聲,喊了阿婉出來。
“你先帶這位婢女女人去你房裡,等我稍後返來再有決計。”
“就按夫君說的辦吧。”容妤馬上便要起家,沈止還是不放心,又喊來侍從小順伴隨。
崔內侍難堪起來,婢女也哭哭啼啼地擦拭起了眼淚,沈止彷彿是不吃這套的,乾脆進了房裡,還喊著容妤:“夫人進屋吧,夜裡風涼,謹慎受寒。”
容妤轉頭看向沈止。
更何況,有這女人在側,倒也不算是容妤單獨前去,沈止內心也能結壯些。
酉時一過,天氣漸暗,南殿門口停落了一輛車輦,又是崔內侍來了。
從院外踱步而來的是位穿戴桃色衣衫的妙齡女子,她綰著雙雲鬢,額間一抹硃砂印,雙頰微豐,唇若芍藥,素淨的衣裙下襬繡著怒綻的白梅,栩栩如生,仿若能夠嗅到清洌的梅花暗香。
大抵是沈戮定的新端方,連侍衛也不得入內,容妤隻好本身掌燈,進了院落。
她忍下怒意,跟著侍衛走去後門,在進院之前,侍衛攔下小順與婢女:“奴婢主子不得入內,門外候著。”
但沈止也決然不會放心容妤一人前去,乾脆想了一計:“夫人,你帶著這奴婢一起去東宮吧,親身將她還給沈戮。”
沈止與容妤麵麵相覷,不知恭喜何事。
“東宮。”
崔內侍見容妤油鹽不進,頓時變了神采,他隻能用最後的體例,命侍從扔給婢女一把匕首,冷哼道:“這是你的命,東宮和南殿都不要你,便隻能自行上路了。”這話說完,崔內侍便向容妤點頭表示,回身拂袖拜彆了。
崔內侍先行對著前太子拜了一拜,沈止天然也要回一大禮。
“那裡是有勞老奴呢?”崔內侍笑盈盈的,“是我們太子叮嚀得緊,做主子的豈敢怠慢?”說罷,又看向沈止,合了雙袖作揖道:“老奴先在此恭喜侯爺了。”
容妤也心抱恨意,她想起沈戮的那句“送去南殿的不止晚冬行頭”……竟未曾想是送來了一個大活人!
剩下婢女握著匕首不知所措,她眼淚汪汪地看著容妤,要求道:“姐姐不收留妾身的話,妾身當真隻能一死了之了。”
“內侍大人,想必你剛纔也聽到我家侯爺的決意了。”容妤垂眸,“還請帶著這位女人分開此處吧。”
沈止仍舊冇有鬆口,背過身去,“崔內侍,請帶人歸去吧,不送!”
容妤沉著臉,本想出來房裡的,可婢女跪在地上,不幸巴巴地喊著“姐姐”。
崔內侍見狀,直接把婢女丟給了容妤,並躬身道:“夫人,還是那句老話,老奴就是個辦差的,太子要老奴做甚麼,老奴儘管聽話便是,更何況太子也親口叮嚀了,若夫人不滿婢女,提她去和太子退還便是了——怎的也要留下用上一用再考慮退還,夫人可同意老奴所言?”
南殿不容,歸還便是了,還需多等光陰不成?
嗬。
阿婉懵懵地點點頭,多嘴問一句:“夫人要去那裡?”
沈止欲言又止了幾次,畢竟還是嚥下了很多,拍了拍容妤手背,目送她出了南殿。
賣力通報的侍衛很快就回了她話,說是太子在北苑配房處,從後門出來較快。
容妤出來驅逐時,沈止也跟著來到了院落。
沈止急道:“他沈戮就是擺瞭然要你去求他,你怎能上他賊船、向他低頭?”
崔內侍當即便了個眼色給婢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