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周列國誌_第112章 楚昭王棄郢西奔伍子胥掘墓鞭屍(2)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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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子西在魯洑江扼守,聞郢都已破,昭王出走,恐國人斥逐,乃服王服,乘王輿,自稱楚王,立國於脾泄,以安民氣。百姓避吳亂者,依之以居。已而聞王在隨,曉諭百姓,使知王之地點,然後至隨,與王相從。伍員終以不得楚昭王為恨,言於闔閭曰:“楚王未得,楚未可滅也。臣願率一軍西渡,蹤跡昏君,執之以歸。”闔閭許之。伍員一起追隨,聞楚王在隨,竟往隨國,致書隨君,要討取楚王。畢竟楚王如何得免,且看下回分化。

虎踞方城阻漢川,吳兵迅掃若飛煙。忠良棄儘讒貪售,不怕隆城高入天。

話說孫武引兵過虎牙山,轉入當陽阪,瞥見漳江在北,水勢滾滾,紀南陣勢低下,西有赤湖,湖水通紀南及郢都城下。武看在肚裡,心生一計,命軍士屯於高阜之處,各備畚鍤,限一夜之間,要掘開深壕一道,引漳江之水,通於赤湖,卻築起長堤,壩住江水。那水進無所泄,高山高起二三丈,又遇冬月,西風大發,立即灌入紀南城中。守將宋木,隻道江漲,驅城中百姓奔郢都避水。那水勢浩大,連郢都城下,一望如江湖了。孫武令人於山上砍竹造筏,吳軍乘筏薄城。城中方知此水乃吳人決漳江而至,眾心惶懼,各自逃生。楚王知郢都難守,急使箴尹固具舟西門,取其愛妹季羋,一同登舟。子期在城上,正欲督率軍士捍水,聞楚王已行,隻得同百官出城保駕,單單走出一身,不複顧其家室矣。郢都無主,不攻自破。史官有詩雲:

怨不成積,冤不成極。極冤無君長,積怨無存歿。匹夫逃死,僇及朽骨。淚血灑鞭,怨氣昏日。孝意奪忠,家仇及國。烈哉子胥,千古猶為之飲泣!

西磨東驢下麥城,偶因觸目得功成。子胥智勇真無敵,立見荊蠻右臂傾!

行淫不避楚君臣,但快私心瀆大倫。隻要伯嬴持晚節,清風一線未亡人。

伍員言於吳王,欲將楚宗廟儘行拆毀。孫武進曰:“兵以義動,方為馳名。平王廢世子建而立秦女之子,任用讒貪,內戮忠良,而內行暴於諸侯,是以吳得至此。今楚都已破,宜召太子建之子羋勝,立之為君,使主宗廟,以更昭王之位。楚人憐故太子無辜,必定相安,而勝懷吳德,世世進獻不斷。王雖赦楚,猶得楚也。如此,則名實俱全矣!”闔閭貪於滅楚,遂不聽孫武之言。乃焚燬其宗廟。唐蔡二君,各辭歸本國去訖。闔閭複置酒章華之台,大宴群臣,樂工吹打,群臣皆喜,惟伍員痛哭不已。闔閭曰:“卿報楚之誌已酬矣,又何悲乎?”員含淚而對曰:“平王已死,楚王複逃,臣父兄之仇,尚未報萬分之一也。”闔閭曰:“卿欲何如?”員對曰:“乞大王許臣掘平王之塚墓,開棺斬首,方可泄臣之恨。”闔閭曰:“卿為德於寡人多矣,寡人何愛於枯骨,不以慰卿之私耶?”遂許之。伍員訪知平王之墓,在東門外處所室丙莊寥台湖,乃引本部兵往。但見平原衰草,湖水茫茫,並不知墓之地點。令人四下搜覓,亦無蹤跡。伍員乃捶胸向天而號曰:“天乎,天乎!不令我報父兄之怨乎?”忽有老父至前,揖而問曰:“將軍欲得平王之塚何故?”員曰:“平王棄子奪媳,殺忠任佞,滅吾宗族,吾生不能加兵其頸,死亦當戮其屍,以報父兄於地下。”老父曰:“平王自知多怨,恐人發掘其墓,故葬於湖中。將軍必欲得棺,須涸湖水而求之,乃可見也。”因登寥台,唆使其處。員使善冇之士,入水求之,於台東果得石槨。乃令軍士各負沙一囊,堆積墓旁,壅住流水;然後鑿開石槨,得一棺甚重,發之,內惟衣冠及精鐵數百斤罷了。老叟曰:“此疑棺也,真棺尚在其下。”更去石板基層,公然有一棺。員令毀棺,拽出其屍,驗之,果楚平王之身也。用水銀殮過,膚肉穩定。員一見其屍,怨氣沖天,手持九節銅鞭,鞭之三百,肉爛骨折。因而左足踐其腹,右手抉其目,數之曰:“汝生時枉有目珠,不辨忠佞,聽信讒言,殺吾父兄,豈不冤哉!”遂斷平王之頭,毀其衣衾棺木,同骸骨棄於田野。髯翁有讚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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