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周列國誌_第134章 說秦君衛鞅變法辭鬼穀孫臏下山(2)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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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賓將書呈與鬼穀先生。先生知龐涓已得時大用,今番有書取用孫賓,竟無一字問候其師,此乃刻薄忘本之人,不敷計算。但龐涓生性驕妒,孫賓若去,豈能兩立?欲待不容他去,又見魏王任務慎重,孫賓已自行色倉促,不好阻當。亦使賓取山花一枝,卜其休咎。此時玄月氣候,賓見先生幾案之上,瓶中供有黃菊一枝,遂拔以呈上,立即複歸瓶中。先生乃斷曰:“此花見被殘折,不為無缺;但性耐歲寒,經霜不壞,雖有殘害,不為大凶;且喜扶養瓶中,為人愛重。瓶乃範金而成,鐘鼎之屬。終當威行霜雪,名勒鼎鐘矣。但此花再經汲引,恐一時未能對勁。仍舊歸瓶,汝之功名,終在故鄉。吾為汝增改其名,可圖進取。”遂將孫賓“賓”字,左邊加月為“臏”。按字書,臏乃刖刑之名,今鬼穀子改孫賓為孫臏,明顯知有刖足之事,但天機不肯泄漏耳。難道異人哉?髯翁有詩雲:

時墨翟遨遊名山,偶過鬼穀探友,一見孫賓,與之議論,深相符合。遂謂賓曰:“子學業已成,何不出就功名,而久淹山澤耶?”賓曰:“吾有同窗龐涓,退隱於魏,相約得誌之日,必相援引,吾是以待之。”墨翟曰:“涓見為魏將,吾為子入魏,以察涓之意。”墨翟辭去,徑至魏國,聞龐涓自恃其能,大言不慚,知其無援引孫賓之意;乃自以野服求見魏惠王。惠王素聞墨翟之名,降階迎入,叩以兵法。墨翟指說大略。惠王大喜,欲留任官職。墨翟固辭曰:“臣山野之性,不習衣冠。所知有孫武子之孫,名賓者,真大將才,臣萬分不及也。見今隱於鬼穀,大王何不召之?”惠王曰:“孫賓學與鬼穀,乃是龐涓同門,卿謂二人所學孰勝?”墨翟曰:“賓與涓,雖則同窗,然賓獨得乃祖秘傳,雖天下無其敵手,況龐涓乎?”墨翟辭去,惠王即召龐涓問曰:“聞卿之同窗有孫賓者,獨得孫武子秘傳,其才天下非常,將軍何不為寡人召之?”龐涓對曰:“臣非不知孫賓之才,但賓是齊人,宗族皆在於齊,今若仕魏,必先齊而後魏,臣是以不敢進言。”惠王曰:“‘士為知己者死。’豈必本國之人,方可用乎?”龐涓對曰:“大王既欲召孫賓,臣即當作書致去。”龐涓口雖不語,心下遲疑:“魏國兵權,隻在我一人之手,若孫賓到來,必決計寵;既魏王有命,不敢不依,且待來時,生存害他,阻其進用之路,卻不是好?”遂修書一封,呈上惠王。惠王用駟馬高車,黃金白璧,遣人帶了龐涓之書,一徑望鬼穀來聘取孫賓。賓拆書看之,略曰:

蘇秦張儀在旁,俱有欣羨之色,相與計議來稟,亦欲辭歸,求取功名。先生曰:“天下最可貴者聰明之士,以汝二人之質,若肯悲觀學道,可致神仙,何必要碌碌灰塵,甘為好話虛利所擯除也!”秦、儀同聲對曰:“夫‘良材不終朽於岩下,良劍不終秘於匣中。’日月如流,工夫不再,某等受先生之教,亦欲乘時建功,圖個名揚後代耳。”先生曰:“你兩人中肯留一人與我作伴否?”秦、儀執定欲行,無肯留者。先生強之不得,歎曰:“仙才之難如此哉!”乃為之各占一課,斷曰:“秦先吉後凶,儀先凶後吉。秦說先行,儀當晚達。吾觀孫、龐二子,勢不相容,必有吞噬之事。汝二人異日,宜相互謙讓,以成名譽,勿傷同窗之情!”二人頓首受教。先生又取書二本,分贈二人。秦、儀觀之,乃太公《陰符篇》也。秦、儀曰:“此書弟子久已熟誦,先生本日見賜,有何用處?”先生曰:“汝雖熟誦,未得其精。此去若未能對勁,隻就此篇切磋,自有進益。我亦今後清閒外洋,不複留於此穀矣。”秦、儀既彆去,不數日,鬼穀子亦浮海為蓬島之遊,或雲已仙去矣。不知孫臏招聘下山,厥後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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