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周列國誌_第145章 趙主父餓死沙丘宮孟嘗君偷過函穀關(1)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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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靈王自念趙國北邊於燕,東邊於胡,西邊於林胡、樓煩,與趙為鄰,而秦止一河之隔,居四戰之地,恐日就微小。乃身自胡服,革帶皮靴,使民皆效胡俗,窄袖左衽,以便騎射。國中無貴賤,莫不胡服者。廢車乘馬,日逐射獵,兵以益強。武靈王親身帥師略地,至於常山,西極雲中,北儘雁門,拓地數百裡。遂有吞秦之誌,欲取路雲中,自九原而南,竟襲鹹陽。以諸將不成兼任,不若使其子治國事,而出其身經略四方。乃使群臣大朝於東宮,傳位於太子何,是為惠王。武靈王自號曰主父。——主父者,猶後代稱太上皇也。——使肥義為相國,李兌為太傅,公子成為司馬。封宗子章以安陽之地,號安陽君,使田不禮為之相。——此周赧王十七年齡也。主父欲窺秦之山川情勢,及觀秦王之為人,乃詐稱趙國使者趙招,齎國書來告立君於秦國。攜工數人,一起圖其地形;竟入鹹陽,來謁秦王。昭襄王問曰:“汝王年齒多少?”對曰:“尚壯。”又問曰:“既在丁壯,何故傳位於子?”對曰:“寡君以嗣位之人,多不諳事,欲及其身,使嫻習之。寡君雖為‘主父’,然國事何嘗不主裁也。”昭襄王曰:“汝國亦畏秦乎?”對曰:“寡君不畏秦,不胡服習騎射矣。今馳馬控弦之士,十倍昔年,以此待秦,或者可終徼盟好。”昭襄王見其應對鑿鑿,甚相恭敬。使者辭出就館。昭襄王睡至中夜,忽思趙使者形貌魁偉軒偉,不似人臣之相,事有可疑,展轉不寐。天明,傳旨宣趙招相見。其從人答曰:“令人得病,不能入朝,請緩之。”過三日,使者尚不出。昭襄王怒,遣吏迫之。吏直入舍中,不見使者,止獲從人,自稱真趙招,乃解到昭襄王麵前。王問:“汝既是真趙招,使者的係何人?”對曰:“實吾王主父也。主父欲睹大王威容,故詐稱使者而來,今已出鹹陽三日矣。特命臣接待罪於此。”昭襄王大驚,頓足曰:“主父大欺吾也!”即便涇陽君同白起領精兵三千,星夜追之。至函穀關,守關將士言:“趙國使者,於三日前已出關矣。”涇陽君等答覆秦王,秦王心跳不寧者數日,乃以禮遣趙招還國。髯翁有詩雲:

峨峨廟貌立江傍,香火爭趨忠烈王。佞骨不知那邊朽,龍舟歲歲吊滄浪。

次年,主父複出巡雲中,自代而西,出兵於樓煩。築城於靈壽,以鎮中山,名趙王城。吳娃亦於肥鄉築城,號夫人城。是時趙之強,甲於三晉。其年,楚懷王自秦來奔,惠王與群臣計議,恐觸秦怒,且主父遠在代地,不敢自專,遂閉關不納。懷王計窮,欲南奔大梁。秦兵追及之,複與涇陽君俱至鹹陽。懷王憤甚,嘔血鬥餘,遂病發,未幾而薨。秦乃歸其喪於楚。楚人憐懷王為秦所欺,客死於外,百姓往迎喪者,無不痛哭,如悲親戚。諸侯鹹惡秦之無道,複為“合從”以擯秦。

楚大夫屈原痛懷王之死,由子蘭、靳尚誤之,本日二人,仍舊用事,君臣貪於苟安,絕無報秦之誌,乃頻頻進諫,勸頃襄王進賢遠佞,選將練兵,以圖雪懷王之恥。子蘭悟其意,使靳尚言於頃襄王曰:“原自以同姓不得重用,心抱恨望,且每向人言大王忘秦仇為不孝,子蘭等不主張伐秦為不忠。”頃襄王大怒,削屈原之職,放歸田裡。原有姊名媭,已遠嫁,聞原被放,乃歸家,訪原於夔之故居。見原被髮垢麵,描述乾枯,行吟於江乾,乃喻之曰:“楚王不聽子言,子之心已儘矣!憂思何益?幸有田畝,何不力耕自食,以終餘年乎?”原重遵姊意,乃秉耒而耕,裡人哀原之忠者,皆為助力。月餘,姊去,原歎曰:“楚事至此,吾不忍見宗室之亡滅!”忽一日,晨起,抱石自投汨羅江而死。其日乃蒲月五日。裡人聞原自溺,爭棹小舟,出江挽救,已無及矣。乃為角黍投於江中以祭之,係以綵線,恐為蛟龍所攖食也。又龍舟競渡之戲,亦因挽救屈原而起,至今自楚至吳,因循成俗。屈原所耕之田,獲米如白玉,因號曰“玉米田”。裡人私為原立祠,名其鄉曰姊歸鄉。今荊州府有歸州,亦因姊歸得名也。至宋元豐中,封原為清烈公,兼為其姊立廟,號姊歸廟,後複加封原為忠烈王。髯翁有過《忠烈王廟詩》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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