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周列國誌_第159章 魯仲連不肯帝秦信陵君竊符救趙(2)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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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邯鄲城中盼望救兵,無一至者,百姓力竭,紛繁有出降之議,趙王患之。有傳舍吏子李同,說平原君曰:“百姓日乘城為守,而君安享繁華,誰肯為君極力乎?君誠能令夫人以下,編於行伍之間,分功而作,家中統統財帛,儘散以給將士,將士在危苦之鄉,易於戴德,拒秦必甚力。”平原君從其計。募得敢死之士三千人,使李同領之,縋城而出,乘夜斫營,殺秦兵千餘人。王齕大驚,亦退三十裡下寨。城中民氣稍定。李同身帶重傷,回城而死。平原君哭之慟,命厚葬之。

卓哉魯連,品高千載!不帝強秦,寧蹈東海。排難辭榮,清閒安閒;視彼儀秦,相去十倍!

趙王親攜牛酒犒軍,向信陵君再拜曰:“趙國亡而複存,皆公子之力,自古賢人,未有如公子者也。”平原君負弩矢,為信陵君前驅。信陵君很有自功之色。朱亥進曰:“人有德於公子,公子不成忘,公子有德於人,公子不成不忘也。公子矯王命,奪晉鄙軍以救趙,於趙雖有功,而於魏未為無罪,公子乃自發得功乎?”信陵君大慚曰:“無忌謹受教!”比入邯鄲城,趙王親打掃宮室,以迎信陵君,執仆人之禮甚恭。揖信陵君就西階,信陵君謙讓不敢當客,踽踽然細步循東階而上。趙王獻觴為壽,頌公子存趙之功。信陵君跼蹐謙謝曰:“無忌有罪於魏,無功於趙。”宴畢歸館,趙王謂平原君曰:“寡人慾以五城封魏公子,見公子謹讓之至,寡人自愧,遂不能出諸口,請以鄗為公子湯沐之邑,煩為致之。”平原君致趙王之命,信陵君辭之再四,方纔敢受。信陵君自發得獲咎魏王,不敢返國,將兵符付將軍衛慶,督兵回魏,而身留趙國。其來賓之留魏者,亦棄魏奔趙,依信陵君。趙王又欲封魯仲連以大邑,仲連固辭,贈以令媛,亦不受,曰:“與其繁華而詘於人,寧貧賤而得自在也。”信陵君與平原君共留之。仲連不從,飄但是去,真高士矣!史臣有讚雲:

再說秦昭襄王兵敗返國,太子安國君率天孫子楚出迎於郊,齊奏呂不韋之賢。秦王封為客卿,食邑千戶。秦王聞鄭安平降魏,大怒,族滅其家。鄭安平乃是丞呼應侯範雎所薦,秦法凡薦人不效者,與所薦之人同罪,鄭安平降敵,既已族誅,範雎亦該連坐了;因而範雎席槁待罪。不知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化。

再說魏王接得衛慶密報,言:“公子無忌果竊兵符,擊殺晉鄙,代領其眾,前行救趙,並留臣於軍中,不遣返國。”魏王怒甚,便欲收信陵君家眷,又欲儘誅其來賓之在國者。如姬乃跪而請曰:“此非公子之罪,乃賤妾之罪,妾當萬死!”魏王吼怒大怒,問曰:“竊符者乃汝乎?”如姬曰:“妾父為人所殺,大王為一國之主,不能為妾報仇,而公子能報之。妾感公子深恩,恨無地自效!今見公子以念姊之故,日夜哀泣,賤妾不忍,故擅竊虎符,使發晉鄙之軍,以成其誌。妾聞:‘同室相鬥者,被髮冠纓而往救之。’趙與魏猶同室也。大王忘昔日之義,而公子赴同室之急,倘幸而卻秦全趙,大王威名揚於遠近,義聲勝於四海,妾雖碎屍萬段,亦何所恨乎?若收信陵君家眷,誅其來賓,信陵兵敗,甘服其罪,倘其得勝,將何故處之?”魏王沉吟半晌,肝火稍定,問曰:“汝雖竊符,必有傳送之人。”如姬曰:“遞送者,顏恩也。”魏王命擺佈縛顏恩至,問曰:“汝何敢送兵符於信陵?”恩曰:“奴婢未曾曉得甚麼兵符。”如姬目視顏恩曰:“向日我著你送花勝與信陵夫人,這盒內就是兵符了。”顏恩會心,乃大哭曰:“夫人叮嚀,奴婢焉敢有違?當時隻說送花勝去,盒子重重封固,奴婢豈知就裡?本日屈死奴婢也!”如姬亦泣曰:“妾有罪自當,勿累彆人。”魏王喝教將顏恩放綁,下於獄中,如姬貶入冷宮,一麵令人密查信陵君勝負動靜,再行決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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