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周列國誌_第50章 柳下惠授詞卻敵晉文公伐衛破曹(1)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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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人聞信,先來垂危。魯正值饑荒之際,民不堪兵,大夫臧孫辰言於僖公曰:“齊挾忿深切,未可與爭勝負也,請以詞令謝之!”僖公曰:“當今善為詞令者何人?”臧孫辰對曰:“臣舉一人,乃先朝司空無駭之子,展氏獲名,字子禽,官拜士師,食邑柳下。此人外和內介,博文達理,因居官法律,分歧於時,棄職歸隱。若得這報酬使,定可不辱君命,取重於齊矣。”僖公曰:“寡人亦素知其人,今安在?”曰:“見在柳下。”令人召之,展獲辭以病不能行。臧孫辰曰:“禽有從弟名喜,雖鄙人僚,很有口辯,若令喜就獲之家,請其指授,必有可聽。”僖公從之。展喜至柳下,見了展獲,道達君命。展獲曰:“齊之伐我,欲紹桓公之伯業也。夫圖伯莫如尊王,若以先王之命責之,何患無辭?”展喜複於僖公曰:“臣知以是卻齊矣。”僖公已具下犒師之物,不過是牲醴粟帛之類,裝做數車,交與展喜。

北望烽煙魯勢危,片言退敵奏功奇。臧孫不肯開賢路,柳下仍淹展士師。

展喜還魯,覆命於僖公。臧孫辰曰:“齊師雖退,然其意實輕魯。臣請偕仲遂如楚,乞師伐齊,使齊侯不敢正眼覷魯,此數年之福也。”僖公覺得然。乃使公子遂為正使,臧孫辰為副使,行聘於楚。

來歲春,晉文公議分兵以伐曹衛,謀於郤穀。穀對曰:“臣已與先軫商討伏貼矣。本日非與曹衛難堪也,分兵能夠當曹衛,而不成以當楚。主公宜以伐曹為名,假道於衛,衛曹方睦,必定不允。我乃從南河濟師,出其不料,直搗衛境,所謂‘迅雷不及掩耳’,勝有八九。既勝衛,然後乘勢而臨曹。曹伯素失民氣,又懼於敗衛之威,其破曹必矣!”文公喜曰:“子真有學之將也!”即便人如衛假道伐曹。衛大夫元咺請於成公曰:“始晉君出亡過我,先君何嘗加禮。今來假道,君必聽之。不然,彼將先衛而後曹矣。”成公曰:“寡人與曹共服於楚,若假以伐曹之路,恐未結晉歡,而先取楚怒也。怒晉,猶恃有楚,並怒楚,將何恃乎?”遂不準。晉使回報文公。文公曰:“不出元帥所料也!”乃命迂道南行。渡了黃河,行至五鹿之野,文公曰:“嘻!此介子推割股處也!”不覺淒然淚下,諸將皆感慨助悲。魏犨曰:“吾等當拔城取邑,為君雪往年之恥,何用感喟?”先軫曰:“武子之言是也。臣願率本部之兵,獨取五鹿。”文公壯其言,許之。魏犨曰:“吾當助子一臂。”二將升車進步。先軫令軍士多帶旗號,凡所過山林高阜之處,便教懸插,務要透出林表。魏犨曰:“吾聞‘兵行詭道’,今遍張旗表,反使仇敵知備,不知何意?”先軫曰:“衛素臣服於齊,近改事荊蠻,國人不順,每虞中國之來討。吾主欲繼齊圖伯,不成逞強,當以先聲奪之。”

擇日,大蒐於被廬,作中高低全軍。郤穀將中軍,郤溱佐之,祁瞞掌大將旗鼓。使狐偃將上軍,偃辭曰:“臣兄在前,弟不成以先兄。”乃命狐毛將上軍,狐偃佐之。使趙衰將下軍,衰辭曰:“臣貞慎不如欒枝,有謀不如先軫,多聞不如胥臣。”乃命欒枝將下軍,先軫佐之。荀林父禦戎,魏犨為車右,趙衰為大司馬。郤穀登壇發令。三通鼓罷,操演陣法,少者在前,父老在後,坐作進退,皆有陳規。有不能者,教之;三教而不遵,以違令論,然後用刑。連續操演三日,奇正竄改,批示快意。眾將見郤穀寬嚴得體,無不悅服。方欲鳴金收軍,忽將台之下,起一陣旋風,竟將大帥旗杆,吹為兩段,眾皆變色。郤穀曰:“帥旗倒折,主將當應之。吾不能久與諸子同事,然主公必成大功。”眾問其故,穀但笑而不答。時周襄王十九年,冬十仲春之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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