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中牽袂醉中情,玉手如風已絕纓。儘說君王江海量,畜魚水忌非常清。
是時鄭穆公蘭薨,世子夷即位,是為靈公。公子宋與公子歸生當國,尚依違於晉楚之間,未決所事。楚莊王與孫叔敖商討欲發兵伐鄭,忽聞鄭靈公被公子歸生所弑,莊王曰:“吾伐鄭益馳名矣!”不知歸生如何弑君,且看下回分化。
一日,與虞邱論政,至於夜分,方始回宮。夫人樊姬問曰:“朝中本日何事,而晏罷如此?”莊王曰:“寡人與虞邱論政,殊不覺其晏也。”樊姬曰:“虞邱何如人?”莊王曰:“楚之賢者。”樊姬曰:“以妾觀之,虞邱一定賢矣!”莊王曰:“子何故知虞邱之非賢?”樊姬曰:“臣之事君,猶婦之事夫也。妾備位中宮,凡宮中有美色者,未常不進於王前。今虞邱與王論政,動至夜分,然未聞進一賢者。夫一人之智有限,而楚國之士無窮,虞邱欲役一人之智,以掩無窮之士,又烏得為賢乎?”莊王善其言,明早以樊姬之言,述於虞邱。虞邱曰:“臣智不及此,當即圖之。”乃遍訪於群臣。鬥生言佺賈之子佺敖之賢,“為避鬥越椒之難,隱居夢澤,此人將相才也。”虞邱言於莊王。莊王曰:“伯嬴智士,其子必不凡。微子言,吾幾忘之。”即命虞邱同鬥生駕車往夢澤,取佺敖入朝聽用。
莊王已獲全勝,傳令班師,有被擒者,即於軍前斬首。凱歌還於郢都,將鬥氏宗族,不拘大小,儘行斬首。隻要鬥班之子,名曰克黃,官拜箴尹,是時莊王遣使行聘齊秦二國。鬥克黃領命使齊,歸及宋國,聞越椒反叛之事,擺佈曰:“不成入矣!”克黃曰:“君,猶天也,天命其可棄乎?”命馳入郢都,覆命畢,自詣司寇請囚,曰:“吾祖子文,曾言‘越椒有反相,必主滅族。’臨終囑吾父迴避他國。吾父世受楚恩,不忍他適,為越椒所誅。本日果應吾祖之口!既不幸為逆臣之族,又不幸違先祖之訓,本日死其分也!安敢逃刑耶?”莊王聞之,歎曰:“子文真神人也。況治楚功大,何忍絕其嗣乎?”乃赦克黃之罪,曰:“克黃死不逃刑,乃忠臣也。”命複其官,改名曰鬥生,言其宜死而得生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