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早,雞鳴,莊王引雄師退走。越椒密查得實,率眾來追。楚軍兼程疾走,已過竟陵而北。越椒一日一夜,行二百餘裡,至清河橋。楚軍在橋北晨炊,瞥見追兵來到,棄其釜爨而遁。越椒令曰:“擒了楚王,方許朝餐。”世人勞困以後,又忍著饑餓,勉強進步,追及後隊潘尪之軍。潘尪立於車中,謂越椒曰:“吾子誌在取王,何不速馳?”越椒信為好語,乃舍潘尪。前馳六十裡,至青山,遇楚將熊負羈,問:“楚王安在?”負羈曰:“王尚未至也。”越椒心疑,謂負羈曰:“子肯為我伺王,如得國,當與子分治。”負羈曰:“吾觀子眾饑困,且飽食,乃可戰耳。”越椒覺得然,乃泊車治爨。爨尚未熟,隻見公子側公子嬰齊兩路軍殺到。越椒之軍,不能複戰,隻得南走。回至清河橋,橋已拆斷。本來楚莊王親身引兵,伏於橋之擺佈,隻等越椒疇昔,便將橋梁拆斷,絕其歸路。越椒大驚,叮嚀擺佈測水深淺,欲為渡河之計。隻見隔河一聲炮響,楚軍於河邊大呼:“樂伯在此!逆椒速速上馬受縛!”越椒大怒,命隔河放箭。
是時鄭穆公蘭薨,世子夷即位,是為靈公。公子宋與公子歸生當國,尚依違於晉楚之間,未決所事。楚莊王與孫叔敖商討欲發兵伐鄭,忽聞鄭靈公被公子歸生所弑,莊王曰:“吾伐鄭益馳名矣!”不知歸生如何弑君,且看下回分化。
暗中牽袂醉中情,玉手如風已絕纓。儘說君王江海量,畜魚水忌非常清。
人生滿足最為良,令尹貪婪又想王。神箭將軍聊試技,越椒已在隔橋亡。
莊王已獲全勝,傳令班師,有被擒者,即於軍前斬首。凱歌還於郢都,將鬥氏宗族,不拘大小,儘行斬首。隻要鬥班之子,名曰克黃,官拜箴尹,是時莊王遣使行聘齊秦二國。鬥克黃領命使齊,歸及宋國,聞越椒反叛之事,擺佈曰:“不成入矣!”克黃曰:“君,猶天也,天命其可棄乎?”命馳入郢都,覆命畢,自詣司寇請囚,曰:“吾祖子文,曾言‘越椒有反相,必主滅族。’臨終囑吾父迴避他國。吾父世受楚恩,不忍他適,為越椒所誅。本日果應吾祖之口!既不幸為逆臣之族,又不幸違先祖之訓,本日死其分也!安敢逃刑耶?”莊王聞之,歎曰:“子文真神人也。況治楚功大,何忍絕其嗣乎?”乃赦克黃之罪,曰:“克黃死不逃刑,乃忠臣也。”命複其官,改名曰鬥生,言其宜死而得生也。
樂伯軍中有一小校,精於射藝,姓養名由基,軍中稱為神箭養叔。自請於樂伯,願與越椒較射。乃立於河口大呼曰:“河闊如此,箭何能及?聞令尹善射,吾當與比較凹凸,可立於橋堵之上,各射三矢,死生服從!”越椒問曰:“汝何人也?”應曰:“吾乃樂將軍部下小將養由基也。”越椒欺其知名,乃曰:“汝要與我比箭,須讓我先射三矢。”養由基曰:“莫說三矢,就射百矢,吾何懼哉!躲閃的不算豪傑!”乃各約住後隊,分立於橋堵之南北。越椒挽弓先發一箭,恨不得將養由基連頭帶腦射下河來。誰知“忙者不會,會者不忙。”養由基見箭來,將弓梢一撥,那箭早落在水中。高叫:“快射,快射!”越椒又將第二箭搭上弓弦,覷得親熱,嗖的發來。養由基將身一蹲,那枝箭重新而過。越椒叫曰:“你說不準躲閃,如何蹲身躲箭?非丈夫也!”由基答曰:“你另有一箭,吾今不躲,你若這箭不中,須還我射來。”越椒想道:“他若不躲閃,這枝箭管情射著。”便取第三枝箭,端端方正的射去,叫聲:“著了!”養由基兩腳站定,並不轉動,箭到之時,伸開大口,方纔的將箭鏃咬住。越椒三箭都不中,心中早已著慌,隻是大丈夫出言在前,不好失期,乃叫道:“讓你也射三箭,若射不著,還當我射。”養由基笑曰:“要三箭方射著你,便是初學了。我隻須一箭,管束你性命遭於我手!”越椒曰:“你口出大言,必有些本領,好歹由你射來。”心下想道:“那邊一箭便射得正中?若一箭不中,我便喝住他。”大著膽由他射出。誰知養由基的箭,百發百中。當時養由基取箭在手,叫一聲:“令尹看射!”虛把弓拽一拽,卻未曾放箭。越椒聽得弓弦響,隻說箭來,將身往左一閃。養由基曰:“箭還在我手,未曾上弓,講過‘躲閃的,不算豪傑。’你如何又閃去?”越椒曰:“怕人躲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