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孫行父與孫良夫在幕後聞其言,出謂郤克曰:“齊恨我深矣,必將致死於我。兵無常勝,不如從之。”郤克曰:“齊使已去,何如?”行父曰:“可追而還也。”乃使良馬駕車,追及十裡以外,強拉國佐,複轉至晉營。郤克使與季孫行父、孫良夫相見,乃曰:“克恐不堪其事,以開罪於寡君,故不敢輕諾。今魯衛大夫合辭以請,克不能違也,克聽子矣。”國佐曰:“元帥已俯從敝邑之請,願聯盟為信。齊認朝晉,且反魯衛之侵地。晉認退師,秋毫無犯。各發誓書。”郤克命取牲血共歃,締盟而彆。開釋逢醜父複歸於齊。齊頃公進逢醜父為上卿。晉、魯、衛、曹之師,皆歸本國。宋儒論此盟,謂郤克恃勝而驕,出令不恭,致觸國佐之怒,雖取成而還,殊不敷以服齊人之心也。
嬰齊等秘其書,不使聞於楚王。巫臣為晉畫策,請通好過吳國,因以車戰之法,教誨吳人。留其子狐庸仕於吳為行人,使通晉吳之信,來往不斷。自此吳勢日強,兵力日盛,儘篡奪楚東方之屬國。壽夢遂僭爵為王。楚邊疆被其侵伐,無寧歲矣。後巫臣死,狐庸複屈姓,遂留仕吳,吳用為相國,任以國政。
才子原是老妖精,到處偷情舊馳名。采戰一雙今作配,這回鏖戰定勝負。
夏姬枕畔謂屈巫曰:“此事曾稟知楚王否?”屈巫將莊王及公子嬰齊欲娶之事,訴說一遍:“下官為了夫人,費下很多心機,本日得諧魚水,平生願足!下官不敢回楚,明日與夫人彆尋安身之處,偕老百年,豈不穩便?”夏姬曰:“本來如此。夫君既不回楚,那使齊之命,如何消繳?”屈巫曰:“我不往齊國去了。方今與楚對抗,莫如晉國,我與汝適晉可也。”次早,修下表章一通,付與從人,寄複楚王,遂與夏姬同奔晉國。
共王見表大怒,召公子嬰齊公子側使觀之。公子側對曰:“楚晉世仇,今巫臣適晉,是背叛也,不成不討。”公子嬰齊複曰:“黑要烝母,是亦有罪,宜並討之。”共王從其言,乃使公子嬰齊領兵抄冇巫臣之族,使公子側領兵擒黑要而斬之。兩族家財,儘為二將分得享用。巫臣聞其家屬被誅,乃遺書於二將,略雲:
蒙鄭君以夏姬室臣,臣不肖,遂不能辭。恐君王見罪,暫寓晉國。使齊之事,望君王彆遣良臣。極刑!極刑!
冬十月,楚王拜公子嬰齊為大將,同鄭師伐衛,殘破其郊。因移師侵魯,屯於楊橋之地。仲孫蔑請賂之。乃括國中良匠及織女針女各百人,獻於楚軍,請盟而退。晉亦遣使邀魯侯同伐鄭國,魯成公複從之。周定王二十年,鄭襄公堅薨,世子費嗣位,是為悼公。因與許國爭田界,許君訴於楚,楚共王為許君理直,令人責鄭。鄭悼公怒,乃棄楚從晉。是年,郤克以箭傷失於保養,左臂遂損,乃告老;旋卒。欒書代為中軍元帥。來歲,楚公子嬰齊帥師伐鄭,欒書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