殤公即簡車徒二百乘,命孔父嘉為將,照顧黃金白璧綵緞等物,星夜來到衛國,求衛君出師襲鄭。衛宣公受了禮品,遣右宰醜率兵同孔父嘉從間道出其不料,直逼滎陽。世子忽同祭足倉猝傳令守城,已被宋衛之兵,在郭外大掠一番,擄去人畜輜重無算。右宰醜便欲攻城,孔父嘉曰:“凡襲人之兵,不過乘其無備,得利即止。若頓師堅城之下,鄭伯還兵來救,我腹背受敵,是坐困耳。不若借徑於戴,全軍而返。度我兵去鄭之時,鄭君亦當去宋矣。”右宰醜從其言,令人假道於戴。戴人疑其來襲己國,閉上城門,授兵登陴。孔父嘉大怒,離戴城十裡,同右宰醜分作前後兩寨,籌辦攻城。戴人恪守,多次出城交兵,互有斬獲。孔父嘉遣使往蔡國乞兵互助。不在話下。
是時周桓王欲罷鄭伯之政,以虢公忌父代之。周公黑肩力諫,乃用忌父為右卿士,任以國政。鄭伯為左卿士,浮名罷了。莊公聞之,笑曰:“料周王不能奪吾爵也!”後聞齊宋合黨,謀於祭足。祭足對曰:“齊宋原非厚交,皆因衛侯居間糾合,固然聯盟,實非本心。主公今以王命並佈於齊魯,即托魯侯糾合齊侯,合力討宋。魯與齊連壤,世為婚姻,魯侯同事,齊必不違。蔡、衛、詻、許諸國,亦當傳檄召之,方見公討。有不赴者,移師伐之。”莊公依計,遣使至魯,許以用兵之日,劫奪宋地,儘歸魯國。公子翬乃貪橫之徒,欣然諾之。奏過魯君,轉約齊侯,與鄭在中丘取齊。齊侯使其弟夷仲年為將,出車三百乘。魯侯使公子翬為將,出車二百乘,前來助鄭。
正值冬十一月朔,乃賀正之期。周公黑肩勸王加禮於鄭,以勸各國。桓王素不喜鄭,又想起劫奪麥禾之事,肝火勃勃,謂莊公曰:“卿國今歲入成如何?”莊公對曰:“托賴吾王如天之福,水旱不侵。”桓王曰:“幸而豐年,溫之麥,成周之禾,朕可留以自食矣。”莊公見桓王言語相侵,杜口無言,當下辭退。桓王也不設席,也不贈賄,令人以黍米十車遺之曰:“聊覺得備荒之資。”莊公甚悔此來,謂祭足曰:“大夫勸寡人入朝,今周王如此怠慢,口出牢騷,以黍禾見訕。寡人慾卻而不受,當用何辭?”祭足對曰:“諸侯以是重鄭者,以世為卿士,在王擺佈也。王者所賜,非論厚薄,總曰天寵。主公若辭而不受,清楚與周為隙。鄭既失周,何故取重於諸侯乎?”正群情間,忽報周公黑肩相訪,私以綵繒二車為贈,言語之際,備極款曲。很久辭去。莊公問祭足曰:“周公此來何意?”祭足對曰:“周王有二子,長曰沱,次曰克。周王寵嬖次子,屬周公使輔翼之,將來必有奪嫡之謀。故周公本日先結好我國,覺得外援。主公受其綵繒,正有效處。”莊公曰:“何用?”祭足曰:“鄭之朝王,鄰國莫不知之。今將周公所贈彩帛,漫衍於十車之上,外用錦袱覆蓋。出都之日,宣言‘王賜’。再加彤弓弧矢,假說:‘宋公久缺朝貢,主公親承王命,率兵討之。’以此號令各國,責以從兵,有不該者,即係方命。嚴峻其事,諸侯必定信從。宋雖大國,其能當受命之師乎!”莊公拍祭足肩曰:“卿真智士也!寡人一一聽卿而行。”隴西居士詠史詩曰:
陳侯看畢,方知鄭之修好,出於至誠。遂優禮潁考叔,遣公子佗報聘。自是陳鄭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