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毅堂話音,便忽而聽到裡頭哐噹一聲。
江俞膺聞言,忙應下了。
隨後,屋子裡卻又是一靜。
沈毅堂一下一下摩挲著大拇指上佩帶的玉扳指,沉吟了半晌,忽而問著:“下朝以後,太子與宇文家作何反應?”
說這話的乃是一名三十幾歲的彪形大漢, 肥頭大耳,滿臉絡腮鬍子,氣勢彪悍。
因著汶家小兒畢竟保住了一條性命, 又加上朝堂上世人討情,聖上也留了那袁仁昶一條性命, 給他定了條放逐的罪惡,半月後發配北僵, 以停歇這場鬨劇。
這二來麼,現現在這東宮勢威,彷彿已將近超出於皇權之上了,凡事過猶不及,必將會引發陛下顧忌的。
薛禮話音將落,便聽到江俞膺一臉震驚的道著:“先生的意義,莫非這東宮他···他真敢?”
薛禮沉吟了半晌道著:“通城的將領紀東蘊傳聞曾受過那宇文家的恩德,此事細提及來還得要從過世的宇文霖提及,二者麵上瞧著無甚絲交,但是私底下如何,就未可知呢···”
現現在百口寵嬖的小弟癱瘓在床, 成了個無用的廢人, 要那袁仁昶一條性命,已是便宜了他袁家。
“汶家那莽夫當真是好大的狗膽,一聽聖上科罪完, 竟然神采都變了, 竟然當眾與陛下爭辯, 氣得陛下雷霆大怒,那莽夫怕是在山高天子遠的北邊專斷慣了, 一下子忘了這江山到底是姓甚麼了罷···”
但他向來嬌生慣養,又有老夫人庇護,經常偷懶耍橫,未曾端莊學過。
也是,那深宮中的皇後孃娘向來暴虐,便是猜忌,雖並無證據,寧肯秉著錯殺一百,不成放過一人的性子,也斷不會等閒放過他的。
嘴裡說旁人是莽夫, 但自個這粗鄙的架式,比起那莽夫,也無妨多讓罷,此人乃是禁軍副將於彪於將軍。
不過那汶家宗子汶允勖卻不見得對勁, 他們汶家駐守邊陲, 獨掌兵權, 向來專斷慣了, 昔日裡誰敢主動招惹汶家。
比擬江俞膺的震驚,他倒是要顯得安靜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