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勢穩住了身子,德貝勒頓時指著納九爺的鼻子嚷嚷起來:“好你個納九!家內裡養了個擋橫的,還敢跟你貝勒爺脫手?!冇的說,今兒立馬痛快還錢!”
支棱著胳膊,德貝勒非常不屑地高低打量著相有豹:“誰褲襠冇夾緊,倒是把你給暴露來了?麻溜兒給爺滾一邊兒去!”
隻是一晃眼的工夫,相有豹已經看清了那張借券上較著是增加在字裡行間的‘挑三’二字。
從鼻孔裡憋出來半聲冷哼,滿臉煙容的德貝勒打了個大大的哈欠,這才一把推開擋在本身身前的納九爺,自說自話地走進了四合院:“爺不但有閒,另有錢呢!傳聞你這兒服侍了幾隻斷尾裂鉗瘸了腿兒的蠍子,爺就是過來瞅瞅!這如果瞅紮眼了,冇準爺還就發了善心,賞你幾個大子兒,買你倆蠍子回家喂鳥兒!”
無可何如地承諾一聲,納九爺隻能將紫竹絲編織而成的鬥蠍罐子一一翻開,將那些方纔收進了鬥蠍罐中的鬥蠍一隻隻重新放回了方纔撒上一層新底土的旱池子。
訕訕地縮回了巴掌,德貝勒的嗓門再次高了起來:“負債還錢,天經地義!當年你貝勒爺念著友情,利錢上已經讓了一步,也冇遵循借十抽一的常例辦!擔三挑的利錢、三年風景算下來……多了你貝勒爺不要,五百大洋吧!”
隻看了一眼那黃燦燦披髮著金屬光芒的鞋墊子,德貝勒頓時麵前一亮,不由自主地伸手朝著那披髮著金黃色光芒的鞋墊子抓了疇昔:“金靴底?”
如許的鬥蠍,彆說是放在鬥蠍場上去與其他的鬥蠍一較高低,就算是在野生豢養的環境中獵捕活食,都會有必然的困難。
瞠目結舌地看著兩隻鬥得翻翻滾滾的鬥蠍,德貝勒愣怔了好半天,方纔像是如夢初醒般地站直了身子,幸災樂禍地朝著納九爺怪笑起來:“我說納九,你可真有出息啊?!服侍了三年的鬥蠍,這都能叫你服侍得走了蠆?這火正門裡的爺們,當真是豆鼠子下崽兒――一輩不如一輩了!”
微微皺了皺眉頭,相有豹的目光在納蘭那放在旱池子邊沿上的茶壺上一轉,猛地一個回身,幾個箭步搶先一步衝進了茅房,隔著半截子矮門解開了褲腰帶:“德貝勒爺,對不住了!早上我隻怕是吃壞了東西,這會兒肚子真是扛不住……”
伴跟著納蘭摔門時的龐大動靜,納九爺倒是緩慢地從屋裡鑽了出來,一邊朝著不竭響起砸門聲的大門口走去,一邊扯開了嗓門應道:“來了來了……您輕點砸門,我這大門可不健壯!”
乜斜著眼睛,德貝勒重重一口痰吐到了地上:“呸!本年秋蟲會眼瞅著就到日子了,這節骨眼上還跟你貝勒爺藏著掖著,你是籌算藏著你那倆蟲兒上秋蟲會上去搶本年的頭彩了?”
眼皮子猛地一撩,德貝勒勃然作色,揮手便朝著相有豹臉上打了疇昔,口中兀高傲叫道:“我打你個…….”
微微嘲笑著,相有豹抬手止住了想要開口辯論的納九爺,翻手便將塞進懷中的那張金靴底抽了出來,朝著德貝勒麵前一晃:“德貝勒,既然我師叔都認了從您手中借了一百大洋,貝勒爺手中也有白紙黑字的借券,那的確是負債還錢,天經地義!也不怕跟德貝勒您說實話,我師叔手頭壓根就冇那麼多大洋,就算加上我這金靴底,恐怕離著德貝勒您說的那數量,也都差得老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