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沈公子官升一階,官途開闊。”
然屋子裡頭,青花牡丹抽金飛燕暖爐熏得暖烘烘的,地上鋪陳著羊絨毛的毯子,兩張紫檀木夔紋四足矮幾正對著擺著,當中隔著三尺寬的間隔,被流螢惦記的二人對坐,麵前各鋪了張宣紙,筆墨硯台一應俱全。
太子巫術害人事件曆經一月發酵,傳播出多種恩仇情仇版本,成了官方老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陳嚴兩家朝上鬥法,私底下亦是鬥得不成開交,一派平和的表象下各方暗潮湧動。
項瑤見他很久冇出聲,微微仰首,正對上宋弘璟纏綿密意的眸子,仿若能將人溺斃般,叫民氣生波紋,臉不受節製地出現紅暈,羞怯垂眸,便發覺肩頸上落了酥麻。
宋弘璟向後微微仰了仰,眼眸一斂,端了高深神采,“不知阿瑤可聽過和鬆陵?”
沈暄是閉著眼一口氣說的,說完見是冇迴應的,一顆心更加往下沉了去,漸漸睜了目睹了麵前之人頓時如遭雷擊。
畫對方模樣甚麼的,難死個將軍了。
項瑤見狀,又好氣又好笑,也是曉得自個是難堪他了,拿刀可比拿筆輕易。這廂宋弘璟見她揚起的嘴角,亦是起家將人抱在了懷裡,“阿瑤,我極力了。”
項瑤抵了他的胸膛,唇上便覆了熱意,鼻端繚繞著男人衣物感染過的沉水香,亦是在他強勢的攻城略池中認識沉浮。
沈暄聽著聲音瞧見二人,忙是拱手作揖,“那裡那裡。”
“我……我……”沈暄嘴笨,憋了半天愣是冇憋出下個字兒來。
宋弘璟見狀眯起了眸子,實在對此人的悶性子絕望,哼了一聲拂袖分開,他的mm還不至於愁嫁,到真讓冰人來選合,看他急不急。
“太子認供前陳太尉曾去過天牢,而眼下陳太尉與藺王來往密切,彷彿另投了明主。”宋弘璟一貫清冷的聲聲響起,盤腿坐於矮幾前,一襲寬袍大袖雲錦緞繡翠竹的的袍子鬆鬆掛在他身上,腰間隻橫了一條全無刺繡淺草色的腰帶,外袍半敞開,內裡中衣草率地束著,近乎不修麵貌的模樣,倒是慵懶誘人。
“聽過,前朝馳名的大師……”以籠統作畫著稱。項瑤一頓,忙是起了身子一看,墮入了悠長的沉默。
待兩人整畢一塊移步去了前廳,沈暄正侷促站著,一身文人儒雅氣質,清俊臉上浮了紅暈,靠近聞了彷彿另有淡淡酒氣繚繞。項瑤同宋弘璟一道入了廳裡,瞧著他那嚴峻模樣,嘴角噙了笑意,總算是盼來了。
“兩個如何夠。”宋弘璟埋首在那白淨詳確的頸項,輕啄一口,尾音清潤含笑。
然目光瞥過項瑤桌上,頓時頓住,深潭般的眼眸忽而湧起波瀾,漾開高興密意。
隻見畫紙上以天井為背景,海棠花落,身著錦緞羅裙的女子抱著一粉雕玉琢的女娃兒,握著那胖乎乎的小手一筆一畫形貌著甚麼,離著不遠另有一名端倪肖似宋弘璟的男童舉著木劍,與父親同步刺出,連麵癱臉都如出一轍。
又過了一炷香的時候,項瑤終究收了筆,抬眸看向劈麵之人,發明他彷彿早一步畫完,現在正支了下巴凝著自個看。俊美的麵龐被日光鍍上一層淺淺的光暈,眉眼苗條,透出去的日光彷彿被裁了一段下來,盛落其間,眼瞳模糊有淺淡迷離的光彩。
沈暄自是恭敬應下,前腳方走,便來了十數名樊王府的侍衛,身著一色衣裳,麵龐不苟談笑地拱手道,“宋夫人,樊王府有請。”雖是聘請,語氣裡卻冇轉圜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