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冬初,氣候可貴好了幾日便一向是陰天,攜著初晨的風冷颼颼的,項瑤穿了一件洋紅的芙蓉妝花狐狸皮襦襖,頭上簪了一珍珠髮箍,染成火紅的狐狸毛襯著她著白淨的肌膚,更加顯得如白玉般剔透。
成王惱極,“少跟本王裝傻,你曉得我在說甚麼!”再看四周服侍的下人不知所蹤,怎叫他不心生警戒。
青花纏枝紋碗裡熬煮濃稠的魚片粥,剃了刺的魚肉混著香菇丁芹菜丁,味兒鮮香,入口滑嫩,一旁的蔥香蛋餅,白嫩的麪皮裹著薄薄煎蛋,做成小卷,切成一個個堆著,小巧的三兩口便能吃完。
劈麵的冷意叫項瑤不由打了個寒噤,暗了暗眸子,跟著太子落馬,都城裡的魑魅魍魎要退場了……
成王捂著胸口,麵色沉鬱,當日發作時那五臟俱焚的感受影象尤深,如蟲子從骨頭裂縫鑽咬啃噬,讓人痛不欲生,現在想起仍心不足悸。
雲雀奉了熱茶,得了項瑤眼色,便見機地退了門外守著。
“隻怪我那刀刺得不敷深。”讓顧玄曄活了下來,仍然能折騰。蘇念秋心內不忿,顯在了臉上,咬牙道。“讓他坐收漁翁之利。”
項瑤挑眉,前麵這動靜倒是才傳聞,不掩訝異。
蘇念秋繃著透紅的臉頰,儘力把話題扯了返來,“你說太子是真瘋假瘋?”
顧玄廷覷向她,女子容顏嬌媚,身材曼妙,隻浮起了蛇蠍美人四字,沉吟半晌道了個好字。
“二哥打通了守門的侍衛,得的動靜。”
太子瘋,成王病,藺王又惹了懷疑,現在看來彷彿隻要樊王置身事外,深諳明哲保身之道,隻是要獨善其身談何輕易,上一世的悲劇曆曆在目,項瑤咬唇,這輩子,她定護得項青妤全麵!
項瑤瞧著她那模樣噗嗤輕笑了一聲,頗是不刻薄地戳穿道,“看來我二哥另有的熬。”
顧妧將藥擱了床頭的櫃子上,神情無辜,“這藥是莊側妃親身看著熬的,我不過是代拿下,王爺不會思疑莊側妃會害您罷?”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顧妧是至心為成王,現在朝野群情紛繁,情勢但是對成王非常無益,隻要成王善加操縱,太子之位儘可支出囊中。”
屋子裡,兩人閒話家常了兩句便轉了風向,“都城裡都在傳太子積鬱成疾,發了瘋,害成王在先,被戳穿後又栽贓藺王,昨兒個藺王去天牢探監還被抓傷了臉。”
當然在這件事裡能拖了顧玄曄下水,在景元帝心中埋下一顆思疑的種子,這纔是閒事。
“再者,王爺讓人瞞了您醒來的動靜,積累皇上的肝火,太子和藺王隻怕都落不了好,王爺但是最後的贏家呐。”顧妧笑盈盈地彌補道。
顧妧幽幽歎了口氣,語氣似是委曲,“不是成王要小女拿出誠意看的,現在這統統不都遂了王爺的意,怎還怪起小女來了。”眸光微閃,看著成王這副驚弓之鳥的模樣,心底暗笑,下蠱亦是存了經驗恐嚇的心機。
顧妧隨即綻放笑容,“小女祝成王早日達用心願,或許,也快了。”
卻在人靠近的一瞬展開眼來,烏沉鋒利。
“已經好全了。”蘇念秋笑道,提及這事還要感激宋弘璟,安祿盤問時若非宋弘璟暗裡得救,她幾乎露餡。
顧玄廷聞言亦是勾了唇角,眼中掩不住的熱切,仿若龍袍加身,擔當大統指日可待。
顧玄廷心中雖是認同,但此時不肯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