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過了飯，待在屋子裡的反而覺著有些悶熱，賀氏便發起往湖心水榭坐坐，秦老夫人有午休的風俗便冇跟著一塊兒，反而叫丫環拿了上好的白露茶號召。

“姐姐拿了撚珠特地請圓慧大師開光，祖母一樣念你的好。”項瑤笑嘻嘻地回嘴道。

“我就說麼，處一塊兒就渾身不舒坦的。”

“牙疼？前頭請那兩回如何不說，拖到這時候，這不用心麼。”聽完丫環稟報，一鵝蛋臉美婦人蹙著眉心道，恰是秦老夫人的兒媳賀氏。

“是啊，多虧了老夫人當初安排汲引。”趙淼夫人嘴角的笑意一僵，手裡的帕子緊緊攥著，嘴裡應著，內心倒是受氣。她家老爺步步高昇那也離不開他本身爭氣，到了老夫人嘴裡都成了她的功績，這進貢的倒成應當的了。

老夫人眉頭一挑，氣呼呼道，“還能是甚麼相沖，還不是玉笙苑的阿誰克我！”隨後頓了一頓，露了猜疑神采，“道長真說衝了？”

“先前疼的時候一陣陣兒，嗬嗬，這會兒已經好了。”童姨娘扯著難堪笑意答道。

論起正牌夫人裡頭，就屬沈氏出身最差，並且這麼多年冇個動靜，隻要掛在名下外室庶女的項蓁，在賀氏如許孃家短長的底氣就弱了幾分，也有點湊趣的心機在，便挑了賀氏兒子項允禮的話題道，“允禮年紀悄悄就任了翰林學士，可謂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我出去打牌，很多夫人都向我探聽允禮喜好甚麼樣的女人，搶手得很呢。”

隻是聽的人冇一個信的罷，當然也冇人計算就是了。待人坐下後，丫環泡了茶，奉上點心，就退到一旁服侍著。女人們有自個兒的圈子，在一塊兒說話玩鬨，婦人們也自成一派喝茶閒話，隻是扯的話題都是些家長裡短，還能聽上都城裡的最新傳聞八卦。

桌上先上的幾道菜已經有些涼了，叫丫環撤了下去，換了熱菜上。一盤色彩黃白的雞髓筍，公用雞腿肉中的骨頭敲碎取出骨髓，裝點在鮮筍盤中，高雅清透，且脆嫩爽口。調好的豆腐擠成八個丸子拖糊裹上麪粉屑炸成金黃的明珠豆腐，以桂魚肉，豬肉，蝦肉，豬肉湯等製作而成的琉璃珠璣，翡翠玉扇，芙蓉快意卷，海棠酥……滿鐺鐺一桌，豐厚適口。

“你說誰冇出息呢！”柳姨娘常日裡荏弱，兒子倒是她的軟肋，由不得彆人說不好，當下就跟童姨娘掐上了。

柳姨娘是項善明的妾侍，項允灃的孃親，方纔童姨娘說吃喝玩樂的世家後輩，可不拐著彎的在說項允灃紈絝麼，當下就不痛快了。

秦老夫人微微一怔，隨即夾起放在嘴裡咬了一口，眯起的眼裡盛了滿滿笑意，連道了兩聲好，一抬手的就露了腕上戴著的沉香木福壽快意手串。

“你……你就是生的兒子不如我兒子才這麼說的！”童姨娘鄉間出身，一擺就是個惡妻架式，怎會等閒讓人說了去，嘴皮子一利刻薄道，“你也不瞧瞧你家允灃不學無術，吃喝嫖賭除了嫖冇有，其他哪個不占了，問問外人哪個提及來不點頭！就是個冇出息的！”

“嗯，睡得確是不錯。”老夫人應和了聲。“林道長但是神人。”

“唉喲我牙如何那麼疼呢，就不去了，吃不痛快咯牙。”老夫人冒充捂著一邊麵龐，話裡有話道。

秦老夫人坐在了長官右邊，那位置還是給空著，麵前擺的都是廚子特彆給做的素齋菜。自打老太傅過世，秦老夫人就一向茹素，用心向佛，本來就知書達理的性子也愈發顯得溫厚，就更不計算原配老夫人那些個小打小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