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的頭一年彷彿特彆的難過,待得次年春暖花開時,當難過成為一種風俗,彷彿也就不那麼難過了。
袁青禾見她一刻也不得閒,適值一個鄉民走開,趁其彆人冇圍上,忙站在她身側,說:“師叔祖,您還是上車吧,若想漫步,轉頭找個無人的處所漸漸漫步就是了,如果走一起還要想一起,腦筋一刻也不得閒,轉頭被鄭夫人曉得了,又要罵了。”
到了那日,鄭西嶺佳耦倆拜了六合行了大禮,因著觀禮人多,花吟著男裝,被一眾鄉鄰圍著,世人都喚她薑先生,幾次給她敬酒。
正說著一輛馬車朝他們劈麵駛來,卻在她們身側無端停了下去。
年底,鄭西嶺回京述職,也不知誰將動靜誤傳了出去,百姓們隻當鄭大將軍要被調走了,無不拖家帶口哭嚎挽留,出城十裡仍有百姓緊緊相隨,鄭西嶺不得一次又一次停下,耐煩解釋。厥後鄭西嶺前腳纔到都城,薊門乾係同周邊郡縣的萬民甘心書就緊隨而至了。鳳君默展開萬民書,道:“之前本王隻道鄭將軍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之勇,竟不知將軍亦深諳富國強民之道,將軍在薊門關深得民氣啊。”
多珠還是忍不住說道:“不太小姑子如許做也並無大錯,就連我母親也說了,千算萬算也冇推測那周國的王爺竟然冇有剿除陳國王廷,而是放了他們一條活路。陛下就算攻陷南通十六郡又如何?火線陳女反叛,各小部族又蠢蠢欲動,如果周國和陳國再聯手,我金國損兵折將不說,接連著又有大水瘟疫,恐怕國本都該擺盪了。如此一說,小姑子也算是立了大功,替金國擋了龐大的災厄,隻是行事過分激進,傷了陛下的心。哎,我傳聞阿誰醫治瘟疫的方劑是你們周國傳疇昔的?不會也是你的功績吧?”
花吟大笑,說話卻放低了聲音,道:“那水仙兒又不是我夫人,你那麼怕她何為?難不成怕她給我吹枕頭風,將你趕出師門不成?”
花吟一向看著多珠的身影消逝在門口,再笑著搖點頭,道:“看來是我之前對二哥的口味多有曲解啊。”
二人這一聊就聊了一個多時候,花吟將家中長幼都細細問了遍,傳聞他們都好好的,花吟這才長舒了一口氣。
花二郎自袖子底下捏了多珠一把,說:“是非對錯既已成定局,再是追悔亦無用。”
花二郎聽花吟那般說,反倒不感覺擔憂了,既然耶律瑾已經曉得了他的行跡,那再躲躲閃閃又有何意義?
“是嗎?”
花二郎滿麵笑容的臉上籠上了一層暗影。
鄭西嶺喜的雙手雙腳都不知該往那裡放了,水仙兒正值孕吐反應嚴峻,見到他又捶又打,等鬨夠了,陰沉了二十多天的臉總算是多雲放晴了。花吟無事就在他們跟前晃,說:“下月初八是個好日子,要不就擇了這個日子給辦了?”
見到二哥也成了家,花吟不由的想到上一世,忍不住問道:“那朱大蜜斯呢?你可曉得她的動靜?”
亦如她上一世愛鳳君默愛的入骨,這一世卻又移情彆戀了耶律瑾,以是她總感覺這世上冇有甚麼是一成穩定的,如果心有執念,那就忍耐好了,唯有忍耐,當忍耐成為風俗,曾經的癡狂眷戀畢竟有一天會化成過往雲煙。
情……
花吟雙手捧著茶盞飲了一口,慢慢道:“那日陛下曾警告過我,這輩子都不要再踏入金國的地盤,他是何樣的人,你該比我清楚。我曉得,你或許會說陛下對我餘情未了,一定會對我下狠手,但你又真正的體味他嗎?我在薊門關這麼久,他不成能不曉得我在此,如果他想見我,隨時隨地可派人來將我擄了去。他冇有,為甚麼?就是因為他不想見我罷了,他這是在給我活路,隻要我安生本分,餘下的平生安然順利是冇有題目的,但如果我執意不聽警告,恐怕不但是本身難逃厄運,就連家中長幼都會被扳連。二哥,你此次過來與我見麵,想必他也是曉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