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撫天下_第八十九章 裂變的前奏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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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齋,這些事你常日最為清楚,怎的本日要來問我了?也好,我奉告你,比來幾次職員變更,我看都好不到哪去,富綱本來漕運總督乾的好好的,這一紙上諭調了雲貴總督,說是升遷,可這個節骨眼上,誰看不出來是明升暗降啊?另有,福寧這幾年,你說軍功平平也就罷了,總冇受甚麼處罰。就兩天前,皇上俄然下旨,說福寧勞師無功,奪了他頂戴花翎,現在隻得戴罪建功了,致齋,再如許下去,還說不定有甚麼不測呢。”福長安道。

福長安固然才調平平,可畢竟也在宦海為官近二十年,對宦海上這些風吹草動,敏感天然遠勝凡人。當下也垂垂有了計議,想著隨後便去找綿恩聯絡,起碼也要為本身找個能夠依托的皇族纔是。

阮元也曉得陳文述言下之意,是以並無斥責之語,反而對他問道:“文述,朱夫子所言《四子書》之辨,你可曉得,如果曉得,便說來與大師聽聽?”

“無妨。”阮元笑道:“不是讓你們本日下筆,本日不算,三日今後,我再來取各位答卷,這三日裡,各位儘管去尋應對之策,前人遺法,官方良策,皆可利用,有了思路,再寫不遲。但隻要一條,你等卻需記著,切不成抄襲彆人言語,亦不成摘抄先人言語而不加決定,如有試卷近似,或與我所見前人之言普通無二的,便要重罰!你們可記著了?”

“既然如此,我們的人我也看著,太上皇那邊,就算他不肯意插手了,總也說得上話吧?”和珅道。

“結婚王和我總算是連襟,如果他能與我聯手,自是最好。”福長安道。

“致齋,這話都隻是說說罷了,有幾小我是那種刀架到脖子上了,還一點不驚駭的?都是人,都怕死啊?可如果真到了那一日,我想也隻能是……”福長安這般說道,可和珅聽來,福長安的言語裡,竟已垂垂有了不臣之意。

端木國瑚一邊說著,一邊也擔憂阮元聽了,會批評他不學無術,可話一說完,抬開端看阮元時,卻隻見阮元神采暖和,絕無指責之意。阮元想了一想,答道:“子彝,你有此疑問,也是常事,想來在坐各位,多數心中所想也和子彝普通,是吧?也好,本日我便講講,我對這儒經註疏之事的觀點。子彝說的是,明末陋儒,多有空交心性,連日長篇大論而炫人耳目之人,可明末天下喪亂,民不聊生,這些陋儒空言的心性,又有何感化?他們一邊以賢人弟子自居,一邊所作所為,卻全然反麵賢人本意,如許的前明能不覆亡下來嗎?是以亭林先生、梨洲先生目睹天下易代,深有所感,方知讀書仕進,凡是行事,全在一個‘實’字,仕進要‘實’,便應留意細務,熟知本身分內之事。讀書要‘實’,便應窮究賢人微言之本意,方能秉承賢人之道。不讀漢唐註疏,不知《說文》之釋字,又如何知賢人之言,其原意是甚麼呢?若不知賢人情意,空言理欲之辨、心性之言,便是失了正道,妄出己意,以一人之是非為是非,這天下焉有穩定之理?至於做學問,也當尋求一個‘實’字,由此,山形水係之變遷,金石碑版之著錄,無一不當研習,方能識史籍之真偽,明地形之竄改。若著書立說,隻是立論別緻,誑惑世人,那這些大要的長篇大論,也不過是真才實學者眼中的笑柄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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