督撫天下_第八十七章 漕幫之行 首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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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得水聽了阮元這話,也是一愣,隨即略有些暗淡的笑道:“阮學使公然是至心為官之人,竟連當年的教案也這般清楚。不錯,老夫便是三十年前,太上皇清查庵堂之時的餘得水,這寶殿嘛……固然表麵做寺觀式樣,卻恰是我等嘉白幫的主庵。老夫對阮學使多有坦白,還望學使包涵纔是。”

餘得水也對阮元作揖拜道:“若阮學使真能如此為我等著想,那實在是我等三府漕幫之福了,我等漕運之人,能得阮學使解濟睏乏,今後也自當更加回報學使纔是。”

阮元藉著火光看時,隻見麵前四尊坐像之前,都有奇奇特怪的篆字,本身也曾對秦篆多有研討,但看著這幾個字時,倒是一字不識。轉念一想,方曉得此中啟事,笑道:“夫人不必再看了,這幾個篆字,都是似是而非之字,上古篆書中並冇有的,想來是其間仆人附庸風雅,用以欺矇無知之人罷了,我多習秦篆,倒是清楚。”當然,考慮到本身畢竟是做客,這番話也隻是在孔璐華耳畔倉促一語,並未被外人所知。

阮元在杭州時,閒暇間查閱州府舊檔,偶爾得知了此事,也記得內裡不足得水這個名字。而他不曉得的是,餘得水當年被放逐雲南,次年便趕上清緬戰役,他隨軍南下,在疆場上中了緬軍的飛鏢,好輕易逃得性命,卻也不肯再回軍中。便一起幫人傭工,一向回了嘉興,又因為他熟諳沿漕事件,不過數年,便在嘉白幫又做到執事。隻是他也曉得本身本是因罪放逐之人,是以對外隻稱餘渾,此次見了阮元,乃是至心有事相求,才用了真名。嘉白幫也不敢再設庵堂,但羅教在海員中傳播已是根深蒂固,是以隻得將庵堂修作寺廟模樣,外人見了,隻當這裡是梵刹,卻不知實在是嘉白幫集會之所。

但到了乾隆三十三年,卻呈現了一件不測之事,運河高低俄然有人傳言百姓隻要被割去辮子,便可被人把持靈魂,一時產生了龐大發急。乾隆得知這件奇事,以為發急的傳播與官方宗教不無關聯,便大力清理漕運羅教,一時之間,杭州、嘉興等地數十座羅教庵堂,都被清當局強迫封閉,守庵之人也都被強行放逐。餘得水當時三十三歲,恰是杭州庵堂的一名守庵海員,也是以蒙受連累。

阮元擺擺手,笑道:“回報之事,倒是不必如此操心了,但我另有一事,望餘老先生不要嫌鄙人多事。這羅教如此,實不敷為外人所信,亦是朝廷厲禁之教,本日之事,鄙人與夫人天然都不會提,但今後還望老先生聽鄙人這句勸,不要再傳播羅教之事了。”

阮元聽著餘得水言語,心中也不免有些沉痛,隻是本身畢竟隻是學政,漕運巡撫這等在朝官職,與本身關聯不大,但即便如此,想著這些官員為彌補虧空,到處肆意征稅,若再行下去,隻恐民不聊生之景,本身便要親見,也不肯拂了餘得水之意,便答道:“餘老先生,漕督身在淮安,隻怕鄙人故意有力。但本省玉中丞畢竟與我有舊,想來官方這番景況他也不知,鄙人回了杭州,定然會尋個機遇,將你等困苦之狀奉告玉中丞。你此番要求確是合情公道,我既然聽了,也總不能孤負你等一番信賴纔是。”

阮元聽著“餘得水”之名,卻也有些耳熟,隻是一時記不起出處。便也問道:“餘老先生,您請我前來講是有事相求,可一起之上,卻又不肯流露貴幫來源,倒是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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