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候第三杯酒也已經飲畢,馮霽雯擔憂阮元真的酒量不好,怕他找不到路,就臨時離席,伴隨阮元出門去了。走到半路,看阮元神采時,不由笑道:“看你模樣確是醉了,但也算復甦,酒後講錯的事,想你也做不出吧?”
這時那儒生也見到了馮霽雯,忙上前道:“門生給夫人存候,門生初來和中堂府上,不曉得路。想就教夫人,從這裡走,如何能到正廳?”
福長安也說道:“三哥,這阮元我傳聞過,本年翰林大考得了第一,學問、文筆都還不錯。其實在翰林裡,他對和中堂不過是禮敬有加,彆的也冇做甚麼。隻是翰林裡那幾個新人,都和阿中堂的孫子要好,故而見了和中堂,都是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模樣,以是這阮元看起來,比旁人更靠近和中堂些。”
馮霽雯忽道:“聽致齋之言,你家原在前門,現下卻搬到宣武門去了。想來也是不肯和我們家扯上聯絡吧?”
冇想阮元答道:“回和中堂,和中堂美意,門生天然感激不儘。隻是眼看天氣已晚,門生若不能早歸,隻怕宣武門就要閉了。”
馮霽雯也輕笑道:“如果如此,你和之前那些人還真不一樣。隻是都城仕進的人,大多不似你這般純良,今後在京裡仕進,交甚麼樣的朋友,內心可要稀有。”俄然想起,這時她還不知這儒生姓名,便問道:“這一起過來,你還冇奉告我你的名字呢,你現下在那裡仕進?如果做得不錯,我定在和中堂麵前保舉你。眼下朝廷裡,需求你如許的人。”
阮元也清楚,這是福康安的教唆誹謗之計,他如許一說,旁人想的不是甚麼和珅德高望重,而是本身一個本來應當廉潔、偶然令的讀書人,竟然也開端給和珅送禮了。在坐這些人,十有八九都是存了湊趣和珅之意而來,為了增加陣容,也會把本身當作一杆大旗,立在內裡,他們儘管大聲號令,卻毫不會幫忙本身做任何實事,最後不動聲色,從中取利。可本身的名聲隻怕從明日起,就要被這些人廢弛了。
阮元已然清楚,馮霽雯雖是和珅老婆,但為人樸重,善惡清楚,與和珅完整分歧,故而也對她多了幾分好感。這時聽她好言相勸,自是打動,道:“多謝夫人提點,隻是門生在這都城當中,總會有些事,是需求門生去麵對的。也請夫人放心,前麵的事,門生自有體例。”
這一段看似中規中矩,實則態度明白。阮元於和珅之間,隻要師生授業之情,並無其他。福康安眼看阮元應對得體,也不由笑道:“阮翰林說,和中堂親臨翰林院,對你提點教誨。這倒是我孤陋寡聞了,隻聽聞和中堂吏治之纔出眾,和中堂學問如何,我在外多年,竟是不知,實在忸捏啊。阮翰林,和中堂提點了你些甚麼,可否奉告我等啊?”
和珅見馮霽雯回到座上,也不由問道:“夫人究竟是何事,出去了這麼久,你看,剛纔第一杯酒,我們都喝完了呢。”
她走到前院,見路上另有些客人,便為客人們指了路,引客人前去正廳會飲。又看著這日來訪客人當中,稀有人均是儒生打扮,問過方知乃是翰林,眼看這幾人神采輕浮,彷彿隻是為了巴結湊趣和珅,纔到和府送禮,也不由暗自感喟。
儒生笑道:“這一節,門生確是未曾在乎。門生在翰林院學習一年,和中堂百忙當中,仍破鈔了很多時候,來翰林院提點我等新科庶吉人。師生之誼,自當回報。本日恩師大壽,門生略備薄禮,也是理所當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