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灃問道:“楚珍,朝廷帑銀,向來是五十兩一鋌,可官方市銀,並無此等規製,大略一二十兩便做一錠。當年我查國泰的時候,國泰借用販子存銀,想用市銀充作帑銀瞞天過海,當即被我查了出來。這事我和你講過,你為何毫無發覺呢?”
江鎮鴻和楊吉見呼什圖走了,也到前堂來問阮元產生了甚麼。阮元照實答覆,道:“想來是和珅見我並無密切之狀,故而差他提點於我。隻怕這回禮之事,是不得不該了。”
盧蔭溥道:“你這是甚麼話?佩循他是劉大人侄子,這番原因,他初入翰林便奉告各位同僚,我們對他有何分歧?常日讀書做學問,哪一次冇帶上他?想是你把我等看得低了,這杯酒你不罰,如何對得起我們一片熱誠?”
阮元俄然問道:“如何瑟庵兄和金門兄本日冇來?”己酉科探花劉鳳誥字承牧,號金門,故而翰林中以金門稱之。
呼什圖說完這話,便即拜彆,阮元隻好再行拜彆。
孫星衍問道:“南園先生,那山西府縣官員,莫非大家都是和珅翅膀不成?想他和珅即便權勢再大,也不至如此啊?”
一個半月後,朝廷俄然頒下詔令:山西山東諸省,倉廩充分,存銀無虧,內閣學士尹壯圖妄稱虧空、挾詐欺公,依律當論斬決。而乾隆這時卻網開一麵,稱不該因言廢人,亦無妨以謗為規。終究免了尹壯圖極刑,降為禮部主事,從二品貶到了六品。
尹壯圖道:“南園,你所言之事我何嘗不知?在大同,在太原,我都曾思疑他們以市銀做帑銀,故而尋得很多銀錠,一一拆封查驗,可那些都是五十兩一錠,並無不對啊?即便大同和太原也想瞞天過海,販子又哪得這很多五十兩的銀錠啊?”
阮元點頭道:“母舅所言極是,本日呼什圖之言固然忌諱,卻也再清楚不過。甥兒曉得,和珅這般送禮表示,是為了交友母舅一家,也是甥兒應對無方,讓母舅多受這些滋擾。如果因甥兒的事讓母舅難堪了,甥兒今後便去外城揚州會館,不再叨擾母舅了。”
尹壯圖道:“我不曉得,聽聞他二人來往未幾,更何況,當日我隻是建議皇上加派旗人大臣與我同去,並未明言要慶成同去啊?”
盧蔭溥笑道:“繹堂,大考歸大考,可之前有一事,你可得說清楚。你是阿中堂之孫,這事你入翰林時就應當奉告他們。我覺得這是你本身的事,故而不言,你卻為多麼了半年,才讓他們一一得知?你說你這杯酒,該不該罰?”胡長齡、劉鐶之也連宣稱是。
胡長齡道:“伯元,瑟庵你我倒是熟悉,金門我聽人說,另有一番故事。當日殿試之時,金門表情衝動,成果眼看日落,仍未完卷。按朝廷定規,此時便要收卷,當日禮部尚書常青在場,見他筆跡清秀,一時不忍,想讓他多寫一些。王中堂看過他所寫筆墨,也是這般觀點,但王中堂一貫至公忘我,故而縱有惜才之心,也不能違了軌製,眼看便要收了他卷子上去。”
阮元升了編修,又值翰林散館,幾個己酉科的進士眼看要各奔東西,便商討著次日又備了一桌宴席,一是慶賀翰林卒業,二是為了送彆已經改部的錢楷。阮元、胡長齡、那彥成、劉鐶之和錢楷都在這一日準期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