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鐶之道:“實在不瞞各位,伯元,瑟庵和金門對你,我感覺是有些定見的。”
阮元對倉廩賦稅之事本來所知未幾,雖經常聽聞各省虧空,但他精於漢學,猶重實證,曉得所查諸省均無虧耗,心中迷惑一番,便也不再多言。而孫星衍在六部擔負主事,與尹壯圖來往本密,這一日想著尹壯圖不測貶官,此中必有隱情,便找了幾位熟諳的同僚,一同到尹壯圖府上喝酒消愁。
諸人皆是文官,本來酒量都不大,一時酒過三巡,也各自難以禁止,紛繁為尹壯圖鳴不平起來。孫星衍隻聽一個聲音問道:“楚珍兄,你在外省多年,賦稅虧空如何,該當是曉得的。便我在湖南,也不敢說庫中存銀儘夠數了。可你這一去,如何會查出這般成果啊?”孫星衍曉得此人就是之前彈劾國泰,終究將其懲辦的錢灃,尹壯圖字楚珍,故而錢灃以字稱之。
江鎮鴻歎道:“畢竟是八旬萬壽啊,自古以來,壽至八旬的天子,又有幾人呢?彆的,父親生前也交代過,他與皇上之間,有一件心願未了。他曾承諾皇上,將徽州故鄉裡的三慶班帶來都城,以供皇上觀瞻,如果父親尚在,本年當是要親赴都城了。可眼下這環境,也隻好我去籌辦了。倒是伯元,和珅那邊的事不好應對啊,你眼下已曉得他給我們送過禮,如果他壽宴成心不往,隻怕他今後會難堪於你。”
呼什圖說完這話,便即拜彆,阮元隻好再行拜彆。
尹壯圖道:“我不曉得,聽聞他二人來往未幾,更何況,當日我隻是建議皇上加派旗人大臣與我同去,並未明言要慶成同去啊?”
錢楷道:“胡兄也是客歲授了修撰,本日不也一起來了?”
盧蔭溥道:“你這是甚麼話?佩循他是劉大人侄子,這番原因,他初入翰林便奉告各位同僚,我們對他有何分歧?常日讀書做學問,哪一次冇帶上他?想是你把我等看得低了,這杯酒你不罰,如何對得起我們一片熱誠?”
但是以後的事情,卻完整出乎諸人料想。
盧蔭溥道:“本日是你等庶吉人散館,他二人客歲便授了編修,故而不來,也自無妨。”
阮元覺得無妨,便即聽著,劉鐶之道:“伯元,他二人中的是一甲進士,本年未能升遷,仍然是七品編修,可你呢,這也升了編修,和他二人官職相稱,他們天然會有些不平。更有些傳聞,說你能考中進士,散館又是第一,是因為和珅和你有來往之故。這不是捕風捉影嗎?明顯是那和珅自作多情,給你門上送禮,如何倒成了你的不是?”
胡長齡道:“伯元,瑟庵你我倒是熟悉,金門我聽人說,另有一番故事。當日殿試之時,金門表情衝動,成果眼看日落,仍未完卷。按朝廷定規,此時便要收卷,當日禮部尚書常青在場,見他筆跡清秀,一時不忍,想讓他多寫一些。王中堂看過他所寫筆墨,也是這般觀點,但王中堂一貫至公忘我,故而縱有惜才之心,也不能違了軌製,眼看便要收了他卷子上去。”
江鎮鴻道:“伯元切莫多想,和珅陣容如此,隻怕我江家遲早都是要和他打交道的。”
那彥成不由打斷道:“盧兄這是那裡話?來年便是翰詹大考之年。眼看著這一年來,翰林院出缺很多,很多位置上,都隻是臨時遣人備位,明顯來年是要換上新人的。以是此次大考啊,如果名列上等,我看便是侍讀學士、侍講學士,也有望得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