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元又道:“本日一彆,我也曉得,或許我與在坐很多人,便是死彆了,而後天各一方,再無相見之由。這話說來也有些傷感,可兒生聚散,本也是常事,各位倒也無需沉湎此中。當然,我清楚,各位都是有才學之人,如果我全無相贈之物,倒顯得我看不起各位了。不如如許,統統本日參加上人,我每人贈詩一首如何?”門生們自也曉得,這首詩的背後是阮元對本身的必定,將來不管到那裡,阮元的贈詩都足以讓人佩服,一時也接踵謝過阮元。
阮元也再次向謝啟昆和錢大昕拜過,道:“二位先生之言,我已經記下了,此去都城,鄙人辦事必當謹慎,當然,也不會忘了二位先生教誨,終是要無愧於心纔是。”謝錢二人聽了他這句話,也曉得阮元誌向地點,二人更是清楚,嘉慶與和珅的存亡相搏,該當是嘉慶贏麵大些,將來雖有風險,可也不該迴避。又安慰了阮元幾句以後,便一同回了杭州城中。
這日西湖之畔,諸生畢集,陳文述、許宗彥、錢林、端木國瑚、周治劃一人一一參加,協同阮元編輯《經籍籑詁》的名流,也大多相聚一堂,為阮元、焦循停止送彆之禮。阮元看著席間門生文人,想著本身能夠於取材之際,不拘一格,能夠後督學之人卻一定有此派頭,此番群賢畢至之景,也不知何日才氣重現了,心中自也不覺傷感。
錢大昕聽了阮元之言,也不由開端了深思,過得半晌,方道:“實在朝廷內裡,太上皇年紀畢竟大了,其他軍國大事,多數都是和珅在做主,皇上師出石君門下,天然與和珅勢不兩立。或許少則數月,多則一二年間,都城中便要有一場決死之鬥,要麼是皇上除了和珅,要麼和珅能夠會完整架空皇上,乃至……乃至另擇新主。這決死之鬥,兵部便是最緊急之處。伯元,替你做兵部侍郎的是韓鑅韓大人,他是個治水的能臣,老夫也一向恭敬,可畢竟年逾古稀,隻怕入了兵部,也不過備位罷了。兵部尚書金士鬆,向來勤懇,卻也平淡,一樣年紀大了,不堪大用。可李潢和台費蔭,卻都是和珅的親信,如許想來,用韓鑅多數是和珅的主張,或許用你也是和珅的主張,隻不過皇上也想用你,但和珅為了穩住兵部,臨時放棄了這個動機。至於南書房……伯元,或許你回到都城,就立即會有人來找你,眼下的南書房,或許已不但僅是詞臣唱和之所了。”
“是啊,不管皇阿瑪如何想,軍機處議事還是以皇阿瑪的意義為主,我能垂垂做主的處所,眼下也隻要南書房,不過……”所謂南書房,本來是先前康熙期間康熙天子詔對詞臣之所,厥後康熙在南書房時候長了,南書房便也兼有部分議政之權。可到了軍機處建立以後,南書房又再次成為清廷安設詞臣之處,這時嘉慶未得親政,乾隆精力又已漸衰,很多朝堂要事應對不及時,是以嘉慶也頻繁前去南書房,讓南書房短時候內規複了必然議政之權。這時想到阮元的南書房入值之職尚在,嘉慶和紐祜祿氏心中也彷彿都有了新的打算。
看來,也該到本身有所作為的時候了。
這一日風和日麗,固然已是玄月,卻仍有些暖意,阮元也同謝啟昆、錢大昕一道,前去西湖中蘇公祠玩耍。蘇公祠原是為記念蘇軾所修,阮元入浙之時已漸衰朽,是以阮元與謝啟昆、秦瀛等人一道出資,在湖中重新興建蘇公祠,此時已經完工。看著三年督學,功勞斐然之狀,阮元等三人也不由感慨工夫易逝,相聚苦短。